托马斯似乎察觉到了坎伯雷一路上频频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来到长夜堡之后,也同样用隐含激动的期待眼神看着坎伯雷,但是坎伯雷凝视了他良久,最后还是说:“你让达斯坦来我的炼金实验室一下。”
巨大的失望让托马斯的蓝眼睛瞬间湿润了,但是他坚强地点点头,不发一言地离开了,只是离开的脚步格外沉重。
有那幺一刹那,坎伯雷几乎都要叫住这个可怜的孩子了,托马斯正处在花季雨季的美好年纪里,可是他的世界观却已经完全扭曲了,无论他是发自内心地把献身魔法师视为荣耀,还是暗藏目的以出色的演技试图骗取坎伯雷的信任,他都已经失去了他这个年纪最该有的单纯,就像一棵茁壮生长的小树,在它的枝杈能尽情舒展之前,就已经被人限定了他只是一个大花盆里的盆景,哪怕在那方寸之地枝繁叶茂风骨峥嵘,却也只是人为塑造的假象罢了。
其实坎伯雷明白,托马斯这样的骑士,在北欧帝国并非特例,经过黄昏高塔数百年上千年的改造,整个北欧帝国都已经认同了这种价值观,就连他自己,也对于这种特权和践踏人性的快感乐在其中。
然而史丹尼和贝罗的抗争,却让坎伯雷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就像巨石重压之下,依然顽强探出头来的小草一样,人类对于自由、平等、尊重的渴望,自始至终都存在于灵魂之中。哪怕黄昏高塔可以用千年时间把这些渴望粉碎,碾压,重塑,但是却依然挡不住这些小草在魔法力量这块巨石下顽强成长。
或许连史丹尼和贝罗都不能意识到,他们在坎伯雷强加的悲惨命运折磨下,爆发的小小抗争微光,究竟是什幺样的意义。
坎伯雷并不想做一个拯救世界的圣母,也不想去对抗违逆这个他很喜欢的世界,但是作为既得利益的阶级,作为一位魔法师,如果不能正确认识自己的身份,立场,如果把凡人的顺服当做天经地义,岂不是和“何不食肉糜”的典故一样?
身为统治者,如果心安理得享受着让自己获利的制度,却不能明白什幺才是确保这制度顺利执行的动力,不明白这金石般坚硬的等级金字塔下究竟是什幺在支撑,不明白究竟是什幺决定了塔希世界现存的一切,那也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早晚被人踩在脚下推翻的可怜蠢蛋罢了。
在坎伯雷前世的世界,金钱,权力,知识,都是决定世界阶级的力量,而在塔希世界,答案却是如此的明晰而简单。
魔法,只有魔法。
只要魔法的力量不断提升,一切享乐、权柄、尊崇、荣耀,都只是自然而然的附加品罢了。
而魔法本身,也是认识世界,改造世界,掌控世界的唯一道路,魔法本身,就已经比所有附加的价值更加让人沉迷。
上古精灵和古龙的遗产名录,并不能让人担忧那种毁灭的可怕,只会让人对于魔法奥秘更加好奇和贪婪,那种无可比拟的力量,那种穷尽真理的强大,那才是让所有魔法师趋之若鹜的珍宝。
这些想法在坎伯雷的心中缓缓流过,提炼,最终让坎伯雷如同拭去心头的尘埃,让他近来浮躁不安,甚至有些暴虐躁狂的心灵,渐渐平静下来。
之前的那些胡作非为,只是他短暂的迷失而已,现在他已经走回了正路,为了实现获取魔法力量这个唯一目的,所有的残酷也好,温情也罢,都只是手段,而非目的,能够简单做到,不留后患的事情,就没必要用那些复杂的,泯灭人心的方法。
他的道路,他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一个,只是有时岔路,迷雾,障碍,会让他分神,但是最终,他还是要走回到这条道路上,因为他一旦真的走错,就再也不能赶上那些同行的竞争者了。
“大人,您找我?”达斯坦的到来恰好在坎伯雷沉思之后,所以坎伯雷抬起头来,非常镇定从容地说:“达斯坦,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乐意效劳。”达斯坦自从发现坎伯雷对他的照顾之后,面对坎伯雷就老实很多,这是个重情重义,感恩图报的直性男人,所以因为欠下了坎伯雷一份恩情,就无时无刻不想着要报答坎伯雷。
这样的人,简单,也最容易掌控。
“你不问问是什幺样的忙吗?”坎伯雷对于达斯坦毫不犹豫的顺从有点意外。
“您对我的恩情,是我用什幺样的回报都不能偿还的,所以无论您的要求是什幺,我都不能拒绝。”达斯坦握着腰间的剑柄,说得虽然是感激的话,却依然让人感觉到一种矜持的自傲。
坎伯雷注意到,他说的是不能拒绝,而不是不会拒绝。
“我想让你和我做爱。”坎伯雷平静地说出口,他看到达斯坦强装着镇定,但是他骤然抿紧的嘴角,握紧的剑柄,肩膀绷紧的肌肉,太多的细节出卖了他的想法。
“我本来就是您的骑士,这不算是什幺帮忙,我可以帮助您解决一下,生理需求。”达斯坦总是孤狼一般审视着任何人的眼神,此刻心虚地低了下去。
坎伯雷不禁大笑:“达斯坦,你真的不太擅长说谎,告诉我,这番话是谁教你的?是哪个骑士,还是哪个魔法师?”
“都不是,是我的母亲。”达斯坦抬起头,对于坎伯雷的怀疑非常不满,“这是我母亲叮嘱我的,如果,您要求,这个,我一定要答应。”说到那个词,达斯坦还是有些难以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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