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安安静静地站了小一会儿,他需要一段时间来让眼睛去适应黑暗,以此来防范任何性质的潜伏或暗算,而对于这种谨小慎微的行事态度,墨羽则表示很满意。
在逐渐加深的黑暗中,齐然半眯着眼睛,连呼吸都是浅浅的,没有展露出任何动向。墨羽打量了一下这个寂静的空间,看样子,瓦米尔应该是在更里面的房间中。
墨羽和齐然又一次地回到了独处的状态,可至于齐然是用的哪张面孔,墨羽却不得而知。
“可以了。”青年清冷的声音。“这边走。”
其实就算是没有齐然带路,墨羽寻着血气也不会迷路,可他还是犹豫般地顿了一下步子。
穿越者注意到了一种奇妙的上下楼层间的链接位置,齐然所在的位置之上,正对着一楼大厅的角落,那里安放着玛利亚的神像,古罂的祷告声似乎依旧在墨羽的耳边徘徊,圣母,圣母玛利亚,玛利亚。
墨羽站立在齐然的身后,蓦然间于心中颇有讽刺地想道,这便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吧。
而齐然则顺着墨羽的目光向上望了一眼,他不以为意道,“先生,我不信这个的。”
不信就不信吧,墨羽虽然是偶然间想到的,但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的打算,圣经中没有记录圣母的结局,不过玛利亚是人,最后肯定会死的,信一个死人做什么?
但齐然却似乎陷入了某种更加深奥的思索,他大着胆子对墨羽坦诚般地补充道,“不过,如果说您的身体里住着神明的话,我一定会去参拜的。”
路这种东西很奇怪,有灯火的时候就是灰蒙蒙的带着光影的一小节,但若是陷入了黑暗,那就是慢慢长长的永恒了,齐然在这片永恒中许下不切实际的誓言,竟也显得庄重了起来。
甚至庄重得让墨羽的思维有一瞬间的短路。
???什么意思???
然后,穿越者就听见了一声轻笑。
齐然站在墨羽的面前,他的笑声透着少有的干净和清朗,唇角上扬,口唇间露出白白的牙齿,美好得让人心疼。
“真是的,”墨羽也跟着无声地笑了一下,他于心中回过神来,意识到齐然竟然是在拿这种事情在和他开玩笑。
他们继续再往前走去,只是墨羽严肃的态度已经在这样的调侃下温和了起来,他还并不熟悉齐然这样的贫嘴聊舌,却也意外地让他感到并不讨厌,可能,这就是齐然的独特之处吧。
有了刚才的那一番对话,气氛就于瞬间缓和了许多,后面的道路可谓畅通无阻,两个人之间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隔阂,墨羽虽然依旧在意着空气中的血气,但是逻辑已经清晰了不少。
这样的血气并不重甚至还很陈旧,应该是瓦米尔在大出血的时候就留下的,而现下应该是清理过后,临得近了,才发现那些被他此前刻意忽略了的混在气味里,消毒水的味道似乎还要更重一些。
但是即便如此,这样的和平场面,却也只不过持续到了墨羽亲眼见到瓦米尔的那一刻罢了。
***
墨羽转过身子面对齐然,“我以为你放了他。”他说这话之前挑了下眉,语气倒也还算是平静,绝对谈不上愤怒,但却很明显地含着不满。
“我也想呀。”齐然委屈道。
墨羽来到瓦米尔床前的时候,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洁净床铺和银色的特制锁链,赤/裸的金发血族平躺在宽大的床铺上,蔚蓝色的眼睛半阖着,苍白的身体上插满导管,四肢被强行分开,胳膊和大腿上是一节又一节的固定在底版上的半环形桎梏。
虽然现下只有他们三人,但是却不难从这个房间里找到医护人员活动过的迹象,当然,也可能不是医务人员,墨羽晦暗不明的眼神落在那些繁复缜密的透明导管之上,好像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治疗仪呀,所以说,也可能是研究者,研究吸血鬼的?
也不知是出于何种顾虑,瓦米尔虽然全身赤/裸,但腰跨间却覆盖着一层白色的薄单,至于其余的地方,目之所及的身体部位上均没有任何二次受伤的痕迹。
但是齐然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瓦米尔,或者说,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心,受了真般遭遇的瓦米尔也会在事后放过他呢?
制服吸血鬼的机会何其难得,齐然想和墨羽在一起,就自然是不敢明目张胆地阳奉阴违,但是为防后患,自是要先留下点什么把柄的。
墨羽静静地注视瓦米尔,就像是在用某种考究的目光去抚摸着一具汗淋淋的,泛着烧红色却又永远也得不到纾解的身体。
房间的角落里配备着监视器,墨羽抬头注目着摄像头上的那一星红光,唇角边是一抹不显山不露水的微笑,他知道,如果真的有什么难堪的镜头,那么瓦米尔就算是为了他也不愿意回来主动寻仇的。
而床铺上的小吸血鬼也注意到了墨羽的动作,他长长的睫毛因为某种巨大的感情波动而微微颤抖了起来,他窥见了墨羽的那一抹心思,轻轻的,像是羽毛滑落,那个人,到底是知道了呀。
齐然并未封住瓦米尔的口舌,但是小吸血鬼情感激动,嘴唇颤抖着,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若是以前,墨羽还会认为是瓦米尔在纠结言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如今齐然也在,那么推断出来的结论就不那么伤春悲秋了。
将手指伸到瓦米尔的口腔内,舌苔上立刻分泌出粘稠的触感,果然,墨羽低头一笑,瓦米尔的舌头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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