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觉得
这光线格外刺目。下意识要抬手去挡开,才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被结结实实捆在柱子上。手臂被向後拗着,估计是给捆了一晚上,都他妈麻掉了。
啐了一口,後颈刺疼刺疼的,一定给砍青了。一晚上被半吊着捆在柱子上血脉不畅浑身酸痛。小心翼翼地转了转肩膀稍稍缓解不适的状态,才有余裕去观察周围的状况。
废弃的厂房,机器大概都被搬空了,墙面上因为潮湿长出了青苔,所以背後和手背被捆缚所感到的滑腻感十有八九也是因为这些苔藓。艾梵皱了皱眉,太过恶心,觉得鸡皮疙瘩
从手背此起彼伏地窜到有衣服隔着的後背。偶尔可以看到散落在地上的零件,数量不少。眯着眼睛,厂房距离他直线稍远的地方,四五个混混模样的人,坐在矮凳上就着垒好的
砖头摆上三合板就打起牌来。
年纪看来都不太大,挑染的头发没有美感,耳朵上都是叮叮当当的装饰。艾梵琢磨着叛逆期的孩子无非是顺着毛梳或者是给点甜头就可以轻松摆平了的。紧张的心思也就不那麽
重了。
“喂!”
“臭小子,叫什麽叫?”几个小鬼面面相觑着,终於有一个纹着奇怪图样的壮小子站起来,一脚踹翻刚才自己还坐着的矮凳,甩着膀子大摇大摆地向自己走近一点。
艾梵皱眉,凛着脸硬邦邦地开口,“说吧,雇你们的人花了多少钱。”
“哟,这小子忒把自己当回事了吧?”纹身男叉着腰挑着眉嘲讽地看了艾梵一眼,视线由上而下逡巡,扭头对着同夥们笑。
一个贼眉鼠眼一脚跨在椅子上原本正拿着牌玩得兴致盎然,被艾梵打断本就不快,这会儿怒极反笑,直起身子,“就凭你?啧啧!”把手里的牌当扇子摇了几下踱步超过了纹身
男慢腾腾挪到艾梵跟前,用纸牌在艾梵脸上用力拍了几下,“长得倒是不错。”
艾梵恶心地别过头,纸牌落在面皮上并没有太疼痛的感觉,只是纸面落在脸颊上的耻辱感,只觉得胸口一把火腾地烧了起来。艾梵咬牙忍着不发。
“靠着这张脸,哎哟还有这身板,能值不少钱吧?”後面几个人看着热闹也跟着往前凑。黑灯瞎火地把人拖回来,捆了一夜没留意,稍仔细看了眼没想到这个男人长得竟也不错
。
“我说呢,不愧是出来卖的,这小脸蛋……哈哈哈哈哈哈。”下巴被手指捏住,劣质香烟的味道恶心呛人。艾梵下意识的躲,冷不防被扇了一巴掌。
“操,躲个蛋啊!”纹身男嫌恶地看着艾梵,那种眼神像盯着没有掉进垃圾桶里的脏污,“当我愿意碰你麽?”
艾梵啐了一口,哑着嗓子,“嘴巴放干净点!”
“哟,生气了?”贼眉鼠眼男的语气莫名其妙,阴阳怪气的调调,调笑着,“不就是哥几个开开玩笑麽,老板说你是出来卖的,挂牌费多少呀?嗯?”掐了艾梵的脸颊一把,不
等他躲开,就收手,“怎麽样,陪哥哥玩一回,保证你好受?”
“去你大爷的,玩蛋去吧!”艾梵一口唾沫径直吐在他脸上。
猥琐男怒极反笑,“给脸不要脸是吧,你就是块砧板上的肉,给谁睡不是睡?”腾腾扇了艾梵两巴掌,一时间被招呼晕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猥琐男已经扯开自己衬衣的扣子
,狞笑着逼近艾梵。
太恶心了!艾梵没能忍住,一抬脚就径直招呼过去。猥琐男捂着裆部疼得满地打滚。原本都在看热闹的混混们,一下子被惊住了,不解地看看正在地上打滚的同伴。回过神来,
按着艾梵一顿揍。
最不能忍受的是拳头的关节落在鼻梁和颧骨上,生硬的拳头直击面部,钝痛夹杂着尖锐的骨痛。因为被捆绑得被迫直立。甚至不能蜷缩身体,紧紧握着的拳头也挥不出去。啐掉
嘴里的血沫,只来得及呜咽吐出“操操操”的音节。脑袋里晕眩着又十分清明,排比着几个可能性,终於失笑,呵呵居然算漏了一个人。人哪,果然上了年纪脑瓜子就不好使了
。
年轻人的血气上涌,一时无法控制身体力行。等到柱子上的男人被揍成凄惨落魄的模样,才被他碜人的低笑声惊起,面面相觑。有人硬着头皮推搡着艾梵的脑袋,血丝顺着鼻孔
蜿蜒留下,刚才一张好看的脸变得惨不忍睹。“不会,不……不会是被揍傻了吧?”
“老板,老板好像交代过……”有人後退了几步,一脚踩到滚在地上的猥琐男腹上,齐齐发出惨叫。
艾梵眯缝着眼,眼窝好像已经发肿发胀了,睁开有些困难。混混沌沌地看着两个人倒在地上,剩下站住的几个仍旧是把自己围在中间的架势。已经可以确定这不是普通的绑架案
,几个混混也就是打打下手,并不知道实情。
不过,竟敢说自己是出来卖的,哼。鼻息里哼的一声,鼻梁很疼,不晓得断了没。操,下手真他妈的狠啊。
但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从上次拆了自己车零件来说,那人并不介意玩出人命。尤其是在这种叫天不应的地方。艾梵叹了口气,想想病房里蹲着的安懿凯,两个人还真是……动
不动就生离死别啊,呵呵呵。
“揍都揍了,你们怕什麽?”艾梵眯缝着左眼,右眼仍旧有神着,只注视着为首的那个混混。看起来身强体健的模样,眼底里的孬样还是隐约可见的。
“老子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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