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你来救她了!”
南天音皱着眉,看红妆癫狂的模样,沉着声音问:“昙华宫机关之精妙我毕生难见,为何今日被如此轻易攻破?”
红妆怔怔地看着她,一行清亮泪水顺着苍白的、染满血污的脸颊滑落。
“内贼……昙华宫……出了内贼……”
南天音神色黯然,其实就算红妆不回答她也猜得出来;自古多少固若金汤的城池毁于内部溃烂。
说到这里,红妆又笑了起来:“那叛徒……约莫……已经死在了宫主手上了吧……哈哈哈哈……”
南天音见她瞳孔开始涣散,心下一惊,知道此刻红妆精神尚可不过是回光返照,立刻提高了声音喊道:“花重锦在何处?”
红妆怔怔地看着她,依旧带着笑,仿佛嘲弄一般:“悬崖……大殿……谁知道呢……”
她说着,眼里那一丝光芒终究黯淡下去。
南天音收紧了手,还是将她缓缓放下。她脚尖一滞音最终还是选择奔向舜华宫!
因为她始终觉得,哪怕花重锦已经花毒入骨、癫狂迷乱,她对于昙华宫也应该还残留着一丝情谊。
舜华宫。
外面打杀一片,可当南天音一脚踹开舜华宫大门之后,却被里面的景象惊住了。
——铁连江浑身是血地倒在姬如女颜脚边,而她目光凛冽,金眸如冰地和一个黑衣人双双对峙。
在姬如女颜身后,正是长发散乱、昏迷不醒的花重锦。
“花重锦!!!”
南天音一声惊呼,将黑衣人的注意力扯了过去。
南天音死死看着他,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黑衣服讥讽地笑了:“呵……南姑娘,许久未见,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南天音大惊,难以置信道:“这个声音……你是铁云城!!!”
黑衣人纵声大笑,一把掀开自己的斗篷,露出其下的真面目!
正是铁云城!
“原来如此……阁下真是好算计,任谁也不会去怀疑一个已死之人……”
说着,她冷笑着瞥了一眼浑身是血、但是尚且清醒、瞳孔收缩、满面痛苦的铁连江。
“我是该可怜铁阁主被他的亲生父亲愚弄,还是该称赞你父子二人齐心协力、将全武林哄得团团转呢?”
这句话诱人犹如穿骨利箭,铁连江浑身一僵,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掉,呆呆地侧过头看着南天音。
南天音见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无半分怜悯,有的只是冷淡的怒火和极度的失望。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愿看,她只想带走花重锦!
南天音沉着脸色,一步步走向花重锦。
铁云城嘲弄地看着她的动作,悠悠道:“南姑娘,你可知就算你带走了花重锦,她也没救了?”
南天音侧过头,眼神阴翳,咬牙切齿:“昙夜花毒!”
“哈哈哈,看来你知道不少嘛!我倒是没料到你会前去营救镜儿,而且还真的将他带走了!如何?现在《悬铃》秘籍已经在你手中了吧?”他低低地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带着异样的狂热看着姬如女颜,“姬如,你说,这是不是天命呢?”
“是不是天命我不晓得,但是你今天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她说着,淡淡瞥了一眼铁云城身旁那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南天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随即眼皮一跳!
这人不是照顾她的昙华宫人吗?难道……!
“她就是昙华宫的内贼?”南天音沉声问到。
铁云城愉悦地点头:“啊,是啊,说起来为了让她好好待在昙华宫我还是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呢。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抛下了昙华宫去了西林三十六脉;姬如,姬如……舍万人而为一人,你说你是不是无情的多情人?”
姬如女颜神色冷淡接近漠然,这是她失去步生莲后一贯的脸色,南天音早已习以为常;但不知为何,这副表情却触动了铁云城最敏感的神经。
他瞳孔一缩,几乎暴跳如雷!
“你总是这样!总是一副倒死不活的模样!你不恨我吗?!你不讨厌我吗!姬如!姬如!我费尽心思只为了再见你一面,如今昙华宫毁于我手,你不觉得愤怒吗!”
“真是难看。”她口气浅淡,眉头微蹙,带着嫌弃的意味,“陆泊烟,若说当日你我一斗还让我对你抱有几分敬意;那么今日的你,只让我觉得……”
说到这里,她唇角微勾,绝美无暇的脸上带着漠然的嘲讽:“……多看你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陆泊烟怒极反笑:“好好,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姬如女颜,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贱人,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就睁大你的眼睛,亲眼看着步生莲的心血毁于一旦吧!!!”
“……步生莲的心血?”她的口气接近呢喃,“她的心血,从来只在那一人身上……何时置于昙华宫呢……你要毁便毁好了。”
陆泊烟难以置信地大叫,整个人宛如跳梁小丑:“你不在乎昙华宫的覆灭?!你半点也不在乎?!”
南天音冷笑道:“你若是对她有一分了解,便该知道,昙华宫对于她而言,不过随手可抛罢了。”
她厌烦地看着陆泊烟疯癫狂热的模样,走到花重锦面前,小心郑重地抚过她苍白的脸。
“我答应过飞天镜,要杀了你为他报仇。”
南天音说着转过身,那双墨色的眸子不知何时变成了深邃的紫色;宛如宝石一般,在最深处升腾起猩红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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