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声,从指间燃起一从火焰,对着蛤蟆的脊背,直直扔了去。
电光火石,一触即发,烽火燎原。
墨色的蛤蟆瞬时间变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焰,它在坑里趴着,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似是死了一般。
小丘八们欢呼雀跃。当即有人朝火里扔石头,他们像群起的雄蜂,神情凶猛,精力充沛,用使不完的力气,尽情发泄心中的恐惧与愤慨。
癞蛤蟆仍然不动,仿佛真是死了个通透。
刁克戎冷冷地看着火焰,燃烧的蛤蟆并无法让他获得精神上的放松,反之,他的神经绷得比往时更紧,一股不详的预感萦绕不去,他总感觉好像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明净看着火光里的癞蛤蟆,青莲扎得他生疼,疼痛从身体一直贯穿到脑,他便拥有了得天独厚的机遇去以全身观察——他的全身都是能感知的。
癞蛤蟆着实在一刻彻底停止了呼吸,而在此之后,它的呼吸又去向于平稳厚重,它的肌肉开始鼓胀,伤口开始愈合,思绪也开始明朗,它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像是中天的太阳,随时都能发动攻击。
明净想,这大概是他永远不会再见到第二次的情形。
一只癞蛤蟆,获得了涅槃。
就在此刻,他确定了自己能够制服这只怪物,他有一万分的把握,并且他觉得,凭借一己之身,足够了。
石穿云觉得空气中的味道不对了。先前只是隐隐约约的腥臊,而如今,却是莫名的壮大了许多,他循着气味望去,怎么看都是从坑里传出来的。气味越浓,蛊虫的活性越强,方才这癞蛤蟆依然是一副不中用的模样,而今,却好像突然地活了起来。
他对大白虫问道,“坑里那个,死了吗?”
大白虫摆首,那股生的恶臭逼得它作呕,“没有,他刚刚确实死了,可现在活了。”
“蛊有这等能力?”
“那看分什么了。我当初就是因为没死的成,才没活得好…”
“等等,”石穿云有些难以置信,“他是斯辰?”
大白虫白了他一眼,很是觉得自己受了侮辱,便不说话了。
石穿云摸摸头,去找黑狗。
黑狗和豹子站在一起看蛤蟆,石穿云拉过黑狗,单刀直入,“你是二当家?”
豹子接去话茬,他的语气同面部表情一般凶狠,“这里是军队,不是山贼团。”
“差不多,一副德行,”石穿云发自肺腑地认为,军队就是装备设施先进一流的大规模山贼团,“那蛤蟆快活了,赶紧组织组织,能溜了。”
“什么,要活了?”黑狗蹙眉,觉得复活这件事本身带有点荒谬性质,但石穿云与蛊虫交往甚深,多少也起了点敬而远之的心态,“那倒是没问题,可我们不识路。”
“这你可别担心,四周的树下设着机关,选对了树,就能从这里转到另一个地方。”
黑狗想起昨日的遭遇,眉毛一挑,“地下不会有虫子?”
“这不会”,石穿云有万般笃定,“早在他来之前,他就自己把底下的蛊虫全吃光了,现在除了这里,其他地方都安全…不,也不安全了。”
就在石穿云拉着黑狗准备后策之时,带火的蛤蟆竟是自行从坑里跳了出来,它昂首对天,将嘴巴长大到极致——它在空中催生出一只漩涡,而通身的火焰被它吸入了口中。它的眼珠子已然重新生长,瞳仁似是凝聚了全身的火焰,红得仿佛是地狱缩景。
丘八们沉浸在片刻的震惊中,然而重生的蛤蟆速度更快,他一扫长舌,剧毒的尸液腐蚀了几具年轻的,泛着活气儿的身体,可这就全然与院里被断头的感触不同了。蛤蟆的舌头一扫而过,他们一时半刻死不了,只得束手无策地仍受着钻心的剧痛,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被粘液所吞噬,化作一滩绿色的腐水。
刁克戎当机立断,他扯着嗓子喊道,“没受伤的,列队!“
只剩下四十颗子弹,刁克戎必然要将它利用到极致,平日里枪法好的与身体健壮的一律同旅长抗枪上阵,拖延时间,几个身体弱小的士兵,被赋予了更加残忍的任务。
“豆子,”刁克戎将刻着自己姓名的军刀,扔给了只有十四岁的少年,“你用它,把地上的弟兄们解决了。”
“旅…旅长,”豆子接过军刀,他的手颤抖得前所未有的厉害,“我下不了手啊。”
“别让他们活着受罪,至少让他们像个军人一样,死得有尊严,他们不能死在怪物手上,”刁克戎全然给予少年以信任,他的声音在黑色的天幕下,显得孔武有力。
“一刀下去,直接对准心脏,要果断,要快!”
豆子克制住自己,他紧紧握住军刀,手居然奇迹一般地,不再颤抖了。
他跪在一个之比自己大两岁的小兵面前,黄绿色的汁水已将他的下肢腐蚀得不堪入目,他看着拿着军刀的豆子,勉强笑了笑,
“对不住,麻烦你了。”
豆子摇摇头,他紧咬着下唇,极力控制住将要蓬勃而出的泪水,他对准了少年的左胸,抬手,刺下,刀刃深深地没入了少年的骨肉。
鲜血自伤口汩汩流出,染红了绿色的军装,少年似乎觉得自己不是那么疼了,他的精神很麻木,很轻松,于是他发自内心冲着豆子一笑,愉快地告别道,“小不点儿,多谢了。”
豆子点点头,他强忍着泪水,也竭力对嘴边带着一抹微笑的少年笑。
虽然他的眼睛已经永远不会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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