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好巧啊!”谢岑情绪变高了些,“于老师呢?”
“我吗?我是本地人。”
“啊,那就比我们方便多啦。”
于念笑了一笑,但是眼里没什么笑意,“对我而言,都差不多吧。”
谢岑张了张嘴,本来想问些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把一切关于于念的疑惑都放在了心底,她放好餐具,跟随着于念的视线看了过去,那是四楼餐厅外的夜景,正对着主**道的闪烁灯光和川流不息的车辆。
“看来快要下雪了呢。”谢岑呆呆的说道,又有些自言自语的感觉。
“走吧。”于念站起了身。
“好。”
两个人肩并着肩的往回走。
“过两天我母校有话剧演出,在老校区的剧场,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去看。”
谢岑转过脸看着于念,对方也在看着她,走廊灯光下于念的表情显得特别的温柔。
“好,好啊,”谢岑突然紧张的说话都不利索了,“如果那天能排到我休息的话,希望吧。”
“不用担心,”于念很自然的摸了摸她的头,“我和嘉毓说一声就好,到时候放你半天假。”
谢岑看着于念走远了的背影,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被于念摸了头发,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产生排斥紧张的情绪,甚至自己并没有立即想到以前发生过的不愉快的回忆。
她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回到自己的科室,却没有看到江嘉毓,拉住一位正好经过的相熟的护士,也说不太清楚,只是看见江医生刚刚出去而已。
谢岑点了点头,道了谢,先坐下来继续写东西了。
病房里郭映湖正躺着,两只眼睛闭着,江嘉毓知道对方并没有睡着,她站在病房的窗前,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这才重新回到病床旁边,俯下身子轻轻的在映湖耳边说道,“看起来快要下雪了。”
映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江嘉毓温和的脸庞出现在她的眼前,映湖的双眼周围仍旧是红红的,似乎夜里偷偷哭了很久。
“没事的,”江嘉毓用指尖轻轻的擦去了映湖即将滑落下来的泪水,“恢复的很快。”
映湖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江嘉毓打开自己为映湖准备的热汤,“吃点东西。”
病床上的人哑着嗓子,压低了声音问道,“有......他的消息吗。”
江嘉毓知道这个“他”指的是那位大四的学生,她摇了摇头,将映湖扶起,又在她的背后垫了枕头,将汤端到了映湖的面前。
“学校那边给你准了假,暂时没人知道你住院的事情。”
映湖看着自己手里的汤,不知在想些什么,“谢谢你,嘉毓。”
“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上班了。”
江嘉毓关上了病房的门,靠在墙上轻舒了一口气,没反应过来时,李慕昀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嗨,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刚给映湖送了点汤。”
“我正好也过来看看,既然你刚走,那我先不急着进去了。”
李慕昀向着走廊那头翘了翘下巴,江嘉毓知道对方的意思,两个人安静的走到了走廊的另一端。
“你那位朋友,骨科的那位于医生,后来没事吧?”
江嘉毓按了按太阳穴,“那家人还在法院纠缠不清,又找了骨科的主任闹,前两天刚消停会儿。”
“我看于医生倒是跟没事人一样,每天还是老样子。”
“于念就是那样,一般事扰不了她。”
“那孩子实在可怜。”
江嘉毓垂着头,盯着自己脚底下的那块地方发呆,“后期手术和复健都是问题。”
话题到了这里,两人心也都沉重了起来,有护士拿着东西从她们二人面前经过,看了眼她们,李慕昀拽了下江嘉毓的袖子,“走吧。”
俩人并排走着,李慕昀突然握住了江嘉毓的手,江一愣,没有反应过来,李慕昀已经把她的手紧紧的牵住了。
江嘉毓想要挣脱,却感受到了来自于对方手上的力量,还有李慕昀意识之中的反抗,江嘉毓终于还是妥协了,她任由着李牵着她的手,她们二人紧握的双手被白大褂宽大的袖子隐藏,像是一个秘密,但是这个秘密却让江嘉毓如鲠在喉,让她坐立不安。
临至电梯时,江终于还是轻轻的推开了李慕昀的那只手。
李慕昀自鼻息中轻笑出声,“你啊。”
江嘉毓侧着脸,没有说话,一只手搭在臂上,看着楼层数字不断的跳动,李慕昀觉得自己的心也在同一时间不断地下坠。
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她想。
这些,江嘉毓当然是知道的。
她知道,旧情仍在,然则她心已不在,所以这情复燃的可能已不存在。
于是她又想起了程笑舒。
她甫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头发还是半**的,她并不喜欢用吹风机,习惯于用**毛巾擦拭,吹风机总让她觉得很吵,让她不能安静的思考一些东西。
杂志还是两个月前的了,买了之后也没有看过,一直放在书房里,今晚想起《断舍离》,因而拿了出来,《知日》这一期恰是做的断舍离专题,亦有一种说法是说扔东西会给人带来幸福感和满足感,江嘉毓撑着头想,大抵能够彻底扔掉的多是物质上的东西,情感上的,人总会痴缠。
她放下书,走到了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城市的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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