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初何尝不明白,明诚不过是用国家的责任将他束缚,让他不得不为了任务而接受他的选择……聪明如他,此刻却真的是无法拒绝。
前线有明诚和阿次共同的老师杜旅宁,有明诚的恩师周先生指挥作战,更有中国参加战斗的无数热血男儿……
他们必须赢……
“生死不负。”这是荣初的承诺,他一个那么看重生命的人,在这一刻都觉得个人生死在民族胜负面前已然低入尘埃……
“阿初,你我就此别过。”明诚伸出右手,眼眶微湿,浸润的是满心的祝福。“金风斜雨后,终有阳光。保重。”
“你也是。”荣初握上明诚这双历经磨难与坎坷的手的时候,心头一紧。他觉得不管莫海会如何安排,只要自己能够活着,这个人他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一定要保证他平安无虞。
不仅因为他是阿次的师哥,是明楼以性命相托的爱人,更是因为他是明诚。是那把屠尽侵略者和无耻汉奸的寒刀,是那纵使蒙尘也散发着独特魅力的青瓷。
杨慕次和明楼的行动,就定在了军需抵达吴淞口的凌晨两点……
“你觉得呢?”明楼问沉默无言的杨慕次,征询他的意见。双重身份有双重身份的利弊,目前就关系到他们如果截下这批军需,用哪方的名义送到前线。
“哪边人手多?”杨慕次有杨慕次的考虑,他的切入点和明楼不同。他认为,行动需要的人手是成功的因素之一。
“军统。”这根本不用说,军统在上海站的行动小组都在他手里捏着……明楼懂了杨慕次的选择,“调用行动a组和c组执行任务,把你手里的b组留下。”
“……有危险?”行动b组是上海站的精英,杨慕次以为明楼一定会出动他的b组执行拦截任务的。明楼居然用了a+c的组合,唯一的解释是,明楼犹豫了。“你在防着望月长峰?”
“直觉告诉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明楼当然是在提防,“但是现在箭在弦上,我们别无选择。”他们还需要在上海潜伏很长一段时间,b组是他们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
硬抢也要把军需给抢走!这是明楼少有的粗暴行为,倒是极其符合杨慕次的胃口。明楼手指揉着自己发疼的太阳穴,改变了以往的作风。“接应的人,换成曹童。青帮在码头人手众多,这些军需也方便运出去。一旦出了吴淞口,日本方面想追都追不到。”
“曹童会听我们的?”肯定了曹童的实际身份,可是不代表曹童就会出手。杨慕次有些好奇……
“正好试试曹童究竟听谁的。”如果曹童听得是明诚的命令,一定不会**手此事。明诚不会断了在上海的通讯……假如曹童**手,说明曹童背后另有其人,而且是军统的一名高手。明楼想探曹童的底……
“如果行动成功,我会在外面的电话亭打一个串线电话到你家,响三声就挂。”杨慕次碾灭了手里的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我这就去准备一下,如果六个小时之后还没有消息,启用第二套方案。”
“好。”明楼送他出客厅,“阿次,万事小心。”
“嗯。”杨慕次经过曹童书房的时候,屈指敲了敲他的门。“童哥,走了。”
曹童开了书房的门,从门缝里探出脑袋来。“慢走,不送。”又朝客厅的方向努嘴,用唇语问杨慕次。“那个没走?”
“保重。”杨慕次难得地露出一个笑容,却透着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当曹童在面对明楼长官这只老狐狸的时候,梁仲春已经在特高课望月长峰别墅的客厅里站了近一个小时了。
明明望月长峰只是在雕萝卜花,暖黄的灯光勾勒出他如玉雕般的下巴,周遭充斥着一种岁月静好的味道。偏偏梁仲春额头的冷汗直冒,又不敢抬手去擦,生怕灯光晃了望月长峰的眼睛,惹得这个人随时开枪……
一堆青萝卜硬是在望月长峰的雕刻下,排成了一排……
梁仲春看了眼,心都跟着打颤……
“想到了什么,说来听听。”望月长峰的声音不高,手里的刻刀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上好的黄花梨木桌面。
树、蝉、螳螂、黄雀……虽然都是绿颜色的萝卜雕出来的,但是栩栩如生,让人本能地忽略了其颜色。技艺之精湛,恐怕很多大师都甘拜下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应该是这个意思吧?梁仲春想了想,才不确定地说出口。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啊……
“目光短浅,没有远见。”望月长峰看向梁仲春,状似非常虚心地讨教。“是这个意思吧?”
“是……”梁仲春小心地觑了一眼,实在不明白望月长峰想**什么。
“作为一个中国人,应该对渡边沃婵这个名字不陌生吧。”望月长峰指间捏着那枚被雕得活灵活现的碧蝉,说话透着一股漫不经心。“说说你对他的看法。”
这能有什么看法?梁仲春很虔诚地看着他,“将军,您这不是为难属下……”
“嗯?”望月长峰咬着碧蝉,一点点嚼碎……清脆的嚼萝卜声音听得梁仲春头皮发麻,一双腿软得都要站不住了。“渡边沃婵没脑子。”
蝉?婵!不会吧?梁仲春感觉自己真相了,“将军,您有什么尽管吩咐,属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见风使舵什么的,没人能和梁仲春比啊!
“明楼和明诚关系怎么样?”望月长峰拿起那只雕好的黄雀,指腹轻轻地揉着鸟儿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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