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荆解不开秋棘身上的绳子,于是她暂时放弃了,转头问月华:“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脑子这么有问题呢?”
月华不以为意:“可能因为我跟你待久了吧。”
宇文荆挑眉,叹了口气:“果然都是我的错啊,既然如此,那么请你再帮我一个忙吧。”
月华表情有点警惕。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愿意跟着你回去扶风啊,可是我不放心淼淼。”
月华几乎猜到了宇文荆想要说什么。
“你不是和李北琨还挺熟的吗?你帮我杀了他吧?”
月华垂下头认真看着地面:“你不觉得我杀了李北琨,肯定没命出大祟皇宫吗?”
宇文荆更加温柔看着她:“我以为你爱我,所以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呢,你不是爱我吗?帮我杀个敌人,能有什么大不了呢?”
她的声音充满蛊惑,就像是她蛊惑每一个秋棘的时候的语气一样,天真,清纯,不谙世事。
可是宇文荆早就长大了,那些天真只不过是她伪装而已,她在尘世里成长历练,那些年幼时的**净早就被消磨**净了。
即使如此,月华依旧不忍心拒绝宇文荆,她最爱的就是宇文荆的任性和骄傲,也爱她的虚伪和柔弱。
她点点头,果不其然看见宇文荆脸上划出大大的笑容。
那个笑容不是感激她付出,而是庆贺她走向死亡。
月华想起来她跟在宇文荆和秋棘身后的时候,宇文荆帮秋棘擦**净嘴角,内敛温顺的笑容隐约浮现 ,和现在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宇文荆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爱上秋棘呢。
明明就不应该啊。
杀七皇子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杀人容易,杀了人以后逃出大祟却很难了。
月华要是一个失误,说不定就死在大祟皇宫了。
即使她是扶风唯一的继承人,在回到扶风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宇文荆的脸慢慢浮出冷冽恶毒的笑意,她看着月华:“你不是爱我吗?去啊。”
月华看看她,又看看一旁抓着喉咙摇头的秋棘:“那么,你会爱上我吗?”
宇文荆很是认真地想了想:“为什么你总是纠结于我会不会爱上你呢?爱情是一个过程,你为爱所做出的事,是你的投名状。爱一个人为什么想要得到回报呢?”
她帮秋棘理了理散乱的头发,侧着脸瞥了一眼月华:“我不爱你,但是你可以逼我爱你,所以你不必在意我的感受,只管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了。”
她神色一如多年来,残忍又天真,那双收敛了水色秋光的眼睛里,慢慢露出淬了毒的锋芒。
月华不由自主皱了眉。
她一直爱着的,就是宇文荆的天真和邪恶,甚至愿意为了她回扶风被束缚一辈子。
但是为什么宇文荆会爱上秋棘那样懦弱无用的人,仅仅是因为幼年的执念和回忆吗?
月华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碰一下宇文荆精致细嫩的脸颊。宇文荆缓缓伸出手,紧紧捏着她的手腕:“不得不承认,没有疤痕的你,更好看了,不过很可惜,我不打算再找第十三个秋棘,有第十二个,已经足够了。”
秋棘捂着喉咙,想要说一些,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就像童年时候面对着宇文荆,千言万语都说不出来。
宇文荆第一次觉得自己能听见秋棘的心声,她转头对秋棘露出安抚性的笑容,却紧接着被月华抓着头发扯回来。
她吃痛,也不忍着声音,表情非常可怜:“痛。”
痛就对了,这样你以后就只会看着我了。
月华心里这么想,动作上却还是放开了:“我不是有意的。”
宇文荆继续露出蛊惑性的笑意:“没关系我不怪你,你去帮帮淼淼吧,只要李北琨死了,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了。”
月华心想,李淼那么宠你,以后要是来扶风要人怎么办,不如等她死了好了。
她决定哄骗宇文荆,不打算真的杀了李式驹。
反正秋棘在自己手上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大概月华想得太过入神,等感觉到风的波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了。
宇文荆是个不喜欢沾血的人,此时她的手却整个埋进了月华的心口。
月华感觉自己温热的心脏被狠狠抓住了,连带着声音也开始沙哑。
宇文荆留着漂亮的长短适宜的指甲,这一点她一直知道,只是不知道宇文荆这一次,在指甲下镶了一圈金刚石,那么锋利,锋利到一瞬间断掉自己的性命。
秋棘也紧跟着站起来,她手上的绳子早被金刚石划开。
她确实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了,但是面上的表情依旧让月华想要撕掉她的脸。
她想她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她还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话没有说完,她张开口半天,只说了一句话:“我爱你。”
她刚说出口,鲜血就顺着口腔涌出来,整个衣襟都打**,鲜红一片。
月华觉得面前视线模糊,渐渐要开不清宇文荆的脸了。
然后她觉得面上似乎有水滴打湿的痕迹:“对不起。”
宇文荆的声音和以前一样温软,让她沉醉着迷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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