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他知道天演一定会问木鱼这一路发生的事,所有他并没有刻意藏着掖着,但他发现,他似乎低估了小山神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的本事……
“天演,其实你不必这么做。”阖桑缓慢走到一张矮桌前,突然坐了下来,“你应该明白,这样会令我发火。”
在看到水杯的镜像里,白蟾宫满手鲜血时,他都没有改变过随天演离开的决定,甚至在听完长生真人的一番话,也只是打消了不带走白蟾宫的念头,此刻,却因为天演的多此一举,他想,他要改变这个想法了。
“主子……”木鱼隐隐感到是自己多嘴惹的祸,面色苍白如死灰。
天演闭了闭双目,好似无声叹息了一下,他对阖桑说:“就算公子随我回去,若您拖延时间,不肯去神墓,又或者……去了锁骨钉之后,突然再回来下界,臣……不知该如何是好。”若非阖桑的情况特殊,天演也并不想做这个多事的小人。
“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不会食言。”阖桑语气颇重地说。
天演点头:“我相信公子,但不相信变数。”他并没有欺骗阖桑,对于阖桑他是绝对信任的,但是司掌星辰祭祀的人,最不确定,也最无法控制的就是变数,而面对眼下的情况,他不可能放任哪怕一个能造成无法想象的后果的变数。
“所以,你宁愿惹怒我,宁愿因此我可能真的改变主意不回神界,你也要冒险一试?”阖桑语气一松,略带着一抹无奈问他。
天演叹道:“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公子发现了,”抬眼淡淡地看了眼钱孝儿,“义庄的老板会是第一个变数。”原来不用银两买卖,非人钱孝儿也愿意多管闲事,这是天演对初打交道的钱孝儿的第一个认知。
钱孝儿笑了笑,颔首道:“钱某一向不介意赊账,特别是像五公子这样的大人物。”
对此,天演没有回答,更没有再理会他。
阖桑站了起来,似是不想再多言,对天演说:“你就在这里等我吧。”语毕,独自朝门口走去。
木鱼犹豫不决地追了上去,他看了眼被丢在一旁的天演,忐忑不安地跟在阖桑身后。
他有些害怕,连天演这个看似亲近的家臣,都被阖桑毫不犹豫地如此对待,虽然没有任何惩罚和过重的言语,但木鱼明白,阖桑的戒备,是对司星神官最大的惩罚。木鱼害怕,怕因此自己连跟着阖桑的权力也失去了,毕竟他和司星神官是比不得的。
没走几步,钱孝儿突然叫住了阖桑。
“钱某赊账向来不过午时,五公子既然要走,不如结清账再走,”他噼里啪啦拨着算盘说了一通,算好账目,一摇算盘还原最初,立刻接着说,“当然,我想这个消息对公子来说很重要,也非常及时,应当用公子同样觉得重要的东西交换,才能等同价值,正好那块玉牌钱某还想再把玩几天,五公子应该不会介意成人之美。”
这回,阖桑竟一句话也没说,头也没回地将腰间的玉牌抛进了钱孝儿的手中,最后一言不发离开了义庄。
这期间,天演只是默默地看了眼钱孝儿手中的玉牌,甚至连反对的语言都没有说一句,冷淡得几乎似是从此都没有情绪的脸上,仍旧什么表情都没有。
他已经听说阖桑因为白蟾宫,拿珍贵的玉牌和钱孝儿交换过消息,这一次却是亲眼看见。他知道这是阖桑对他无声的警告,让他清楚地了解到,白蟾宫对于阖桑的意义,并非像阖桑先前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钱孝儿接住玉牌后,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他抬眼看了看被抛下的神官,咧嘴笑道:“天演神君,看来你今日是回不了上界了,这凡间有不少有趣的事,你老是对着天,不如趁此机会,也看看这地,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四回
白蟾宫从昏死中醒来,那颇为言辞辛辣的大夫被他吓个半死,哆哆嗦嗦地再去摸白蟾宫的脉相时,却不知怎的恢复了搏动,弄得他一头雾水,大呼奇迹。
白蟾宫自然不会告诉他这是幻象,只叮嘱了大夫一声,让他该如何治他的伤便如何治,其他的就不用多想了。
好在这大夫虽然不积口德,医术却十分不错,白蟾宫能非常明显地感到受创颇重的身体,伤势有所好转。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起来,人面桃花守在一旁照顾白蟾宫,褚宁生问人面桃花借了些银子,出药铺买吃的去了,这一宿折腾,且不说他一个凡人,就连人面桃花这个半吊子修道人,也有些扛不住了。
或是两人鲜少单独相处,大夫到门前打点铺面时,人面桃花对着闭目养神,一言不发的白蟾宫,尴尬得紧,想和他说话,又想起个头说说自己这回见他的决意,可支支吾吾了半晌,半个字都没说清楚。
白蟾宫自然早就感到人面桃花坐立不安的紧张,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非常平静地和人面桃花说起话来,人面桃花稍稍有些诧异,倍感受宠若惊。
他以为之前自己的无心冒犯,会令白蟾宫对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更甚至敬而远之,却不想竟还有白蟾宫主动对他说话的一天。他稍稍忐忑了一下,更有些紧张地回答着白蟾宫,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然而,没聊几句,白蟾宫沉默下来,忽而竖起耳朵,似是在听窗外早市各种嘈杂的声音。
“寨主,可否有劳你替白某做一件事?”他突然问人面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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