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刻在骨甲上的远古文字,木鱼并不懂这些,但却猜测这些文字可能如同方才地上的镜像虚像一样,也是记载了洪荒时神族之间的各种大战,是一种功勋的自我炫耀与铭记。
这浮于云海上的阶梯,肉眼看着非常之长,但其实他们并没有走多久,几乎是眨眼的瞬间,就踏上了光洁的石板地面,站在一座神殿的大门之外,门前还有一座上百步的灰青色石阶,将神宫高高抬起,俯视着门外众生。
“主子……这里是?”木鱼已经被所有的一切震得晕晕乎乎了,他四肢发软地靠近走在前面的阖桑,语气有些颤抖地在后面小声问着阖桑。
这座神殿没有匾额,没有名字,高大宽阔的大门前,一片萧瑟冷清,连砖瓦都是灰蒙蒙的一层青色,丝毫人气都没有。
阖桑缓慢朝神殿走去,木鱼紧随其后,与方才横跨云海的石阶不一样,这座神殿前的石阶,光滑得平如镜面,而令他诧异的是,脚踩在石阶上,竟激出水纹一般的涟漪,一圈一圈,从鞋底的边缘轻轻向外推出荡去,在几尺外慢慢归于平静。
“你在外面等我。”阖桑突然转身对紧随其后的木鱼说。
木鱼愣了一下,下意识瞥了眼庄严的神殿大门,像是明白了什么,抿嘴收回刚抬起的脚,轻轻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目送阖桑消失在门内的云雾里,木鱼百无聊赖地在百步石阶上走来走去,用脚尖一下一下点出一圈又一圈似水的涟漪。
“你在做什么?”冷冷清清的声音,带着例行公事的刻板,没有丝毫的人情味。
木鱼受惊抬起头来,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神官,并不算陌生,稍微松了一口气。
“大神官!”这个人正是阖桑的家臣,司星神君天演,木鱼几步跑到天眼面前,好在是认识的人,否则在这初来乍到陌生非常的神界,即使他是名正言顺地沾了黑帝五子的光,才有此机遇,但也有点担心阖桑不在,难不成自己会遇到陌生的神官,被其刁难。
于他而言,到了神界更比不得凡间的日子,因为现在,阖桑是他最大的靠山,也是他唯一的靠山。
“主子进去了,我在外面等他。”
天演看了眼木鱼指向神殿的方向,依旧面无表情,但木鱼却觉得他是神界里,除了阖桑,最好相处的第二个人。
“不要在此地逗留,你没有上界神籍,只不过是五公子的随从,是不能在这里闲逛的。”天演收回目光,提醒他。
木鱼被他说得有些紧张,好奇地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天演转身:“不论是什么地方,都不是你随意踏足的地方,随我来吧。”
木鱼跟上他,却又想起阖桑还没出来:“可主子他……”
“公子没这么快出来。”
木鱼犹豫了一下,回头朝天演的方向御风而去,追上天演时,他问天演:“我们去哪儿?”
这回天演没再故弄玄虚,简洁明了地回答他:“北方黑帝陛下的神宫。”
木鱼闻言,越发的紧张起来。
很快,在天演的带领下,木鱼到了北郊神宫,当然,他是没有资格觑见神帝陛下的,天演不过带他到了阖桑的行宫,叫他待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走,之后就离开了。
如天演所言,阖桑去了那个无字神殿很久都没有回来,木鱼甚至耐不住空荡荡的寂寞,偷跑出去四处游逛了一阵,他为人圆滑,很快便和一干神侍小神打成一片。
后来木鱼从神侍的窃窃私语里才知道,阖桑去的那个神殿,是通常三皇五帝召见众人的地方,名作“墟”。而阖桑独自前去,也是青帝的意思,意为正式除去阖桑的罪名,并去掉他背上锁着神骨的索链,又或者,还有关于他将去神墓的事。
至于为何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木鱼就不得而知了。
但很快,在阖桑回来之前,他又听到了另一个消息,白帝那边出事了。
不过这回似乎是好事,因为他弄丢的那个凡人,有一个道人和妖怪,将其送了回来。
至于白蟾宫,却好似突然失踪了,木鱼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似乎除了他和阖桑,神界没有任何人知道白帝带回了一个危险的蛇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五回
西沉回来的消息传出没多久,西郊神宫突然乌云密布,原本染着金色辉芒的白色流云之海,瞬间失去光亮暗了下来,笼罩上一层灰蒙蒙的颜色,像是落满了灰尘的陈年蛛网,远远看去,铺满了整个天际,慢悠悠地纠缠翻滚着,宛若灰色的雾沼,漂浮在广阔无垠的一片虚空之中。
有什么事,正令西郊的白帝陛下无比震怒,以至于他的情绪,渲染了整个西郊神宫。
五方上帝各自为主,虽相互依存,但不会擅自插手对方的事,因此,这边西郊隐有雷霆震怒之势,其他四方却与平常无异,非常安静。
而令白帝如此愤怒的,依旧是为了那个凡人,西沉。
“我说过,我要西沉。”白帝的神态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他只是静静看着面前两人,甚至不像青帝那样始终带着审视蝼蚁的居高临下,他一直是这样平易近人,不动声色,如同平常一般镇静沉着。
但是长生真人面对着这样的白帝,却紧紧蹙起了眉头。
即使白帝的神情看起来没有异样,但他的眼神却令长生真人感到强烈的不安。那是一种深层中带着强烈偏执和侵略性的目光,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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