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南叹了一口气,“我年纪也大了,本来就准备退休。放完今年的鞭炮,我就回去陪我娘了呦。我在马陶山这四十多年,没**过什么正事儿,现在要走,我就想把破漏的墙、老鼠洞、脏水沟什么的,都修补好。这是我对修道院最后的奉献了。”
吴成刚眯眼打量费南,像是不认识他似的。过了一会儿,他才冷笑道:“你对那小子感情还挺深的。费南我告诉你,苗以情不可能回来了,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准备给他收尸。别拦我的路!”
费南直直挡在了吴成刚面前,摇头道:“我跟那混蛋有什么感情,他能活到现在,那真是上帝的仁慈了。哎,吴老板,话说回来,这两个小孩儿是真可怜啊,您什么都不缺,这么大的马陶山都是你的了,您就……放过他们?”
吴成刚不耐烦了,在费南跟前也没必要伪装,于是他直白道:“马陶山算个屁!现在这就是个垃圾坑而已。我辛苦爬到了这个位置,不是要这些臭破烂的。整个马陶山,我只要一样东西,我现在就要!你滚开!”他越说越激动,就像个被激怒的半大孩子。
说完他低下头,喘了两口气,再抬起头时,手里拿着一把□□,指着费南的脑袋,拉开了保险栓。
费南退后一步,惊道:“你……你……”结巴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好抓着脖子上戴的十字架,不住地祈祷。
却听“咻”的一声,一支nu箭飞了出来,射到了吴成刚的脚边。吴成刚吓了一大跳,蹦下了阶梯,慌忙中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浓雾里,一人冷笑道:“这里是神的居所,你还真敢开枪?要打架、寻仇、单挑,马陶山那么大,你不会找个好点的地儿吗!”
吴成刚定睛一看,原来是苗以情身边那瘫子。他转着轮椅从教堂出来,手里拿着精钢所制的弩j。
吴成刚一头冷汗,的力度,绝对能贯穿他的心脏。不过他生性剽悍,看清楚了形势,情绪就从震惊转为愤怒了。
“就是你射穿我手腕的吧。”
“是啊,”林果牵嘴一笑,“我的准头蛮不错的,你还要试试吗?”
吴成刚思量该怎么做。他听说阿游被送到了修道院,就急忙赶过来了,身边一个保镖都没有。他向来认为费南爱钱又软弱,压根儿没把费南看在眼里,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这么多阻扰。
他把□□举起来,道:“好,看我们谁快……”还没说完,他就一枪打向了轮椅的车轱辘。轮椅歪倒一边,林果反应快,翻倒在地后,立即拿轮椅挡住身子,随即一箭射了过去。
吴成刚险险低头躲过,只感觉箭贴着脑袋飞去,那股风势强劲得似乎把头发也刮去了。
林果也没比他好多少,毕竟行动不便,要是吴成刚追加一枪,他也只能祈求上帝保佑了。他没料到吴成刚如此凶狠,竟然说开抢就开枪,早知道第一箭就射向他的要害。
吴成刚受惊不小,正琢磨该不该硬闯进去时,教堂里面又出来一个人。吴成刚双目圆睁,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那人。
苗稀南慢慢走到台阶前,望着吴成刚。他步调像以往那样,不疾不徐,却也欠缺活力,就像活在另一个陈腐的、没有声息的世界里。
“你来找阿游的吗?”苗稀南问道。
这一问,吴成刚倒是尴尬了。他自是不怕苗稀南的,但名义上阿游是他的侄女,他再不要脸,也不好在她父亲面前抢人。
吴成刚垂下拿着□□的手,模棱两可道:“我想跟她说几句话。”
“恐怕不太方便,”苗稀南温声道:“以情不在家,阿游情绪很不稳定,不适合见外人。”说到“外人”时,苗稀南的语调加重了一点。
吴成刚怒气暗生:“修道院人员复杂,又有很多条子来来往往,阿游住在这里很不清净,我认为还是该把她带回苗家。”
苗稀南摇摇头:“费南神父给她安排了安静的房间,没有人会打扰她。请你回去吧。”
吴成刚岂能轻易离去?他多日不见阿游,阿游的身影一直在脑子里盘旋来去,快把他给想疯了。他再次踏上阶梯,直白道:“苗稀南,他们兄妹俩的事儿,虽然你一直袖手旁观,但心里清楚得很吧。现在苗以情已经进去了,那帮警察可不一定会放过阿游。把阿游给我,我会保护她的!”
苗稀南脸色一沉:“阿游犯了大罪,是我把她送来修道院里忏悔的。吴成刚,你也早点收手吧,马陶山和苗家已经彻底沦落了,大审判很快就要到来。我和阿游准备在这里度过最后一点安静的日子,你别来打扰我们。”
苗家前家主的语调虽然一贯的平和,但却露出了不容反驳的坚定。他毕竟做了多年家主,对吴成刚还是有点威慑力的,吴成刚不禁踌躇起来。
正当他进退两难时,“咻”一声,□□射向他的汽车,正中侧窗玻璃。玻璃像蛛网一样,向四周裂开。
林果射完箭,冷冷道:“人家父亲都让你滚了,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吴成刚又惊又怒,他久历大事,知道现在这局面,自己无论如何讨不了好,于是狠狠剜了林果一眼,又对苗稀南道:“你想要安静?太迟了。阿游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他转身回到车里,怒气冲冲地开车离去。
三人回到礼拜堂里。
蓝田坐在第一排的长凳上,对着圣母像出神。听到他们进来,蓝田头也不回道:“走了?”
林果:“那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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