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离开的时候覃政还是闭着眼,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像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的把那一点点的香味锁住。
覃政心里甜滋滋地想,这一刻真是幸福得要死掉了。
杨砚背对着月光瞧着他,眼里似笑非笑,轻轻抱住他在耳边低声说:“再来一下下好不好?”
覃政一脸受惊的跳起来:“啊?”
“你明明就很喜欢嘛,再亲一次。”
杨砚说完把毛茸茸的脑袋放在颈窝,像猫咪撒娇一样蹭了蹭,覃政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闭上眼睛不去看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
杨砚发现他身体绷得笔直,意义不明的笑了两声,凑过去再一次吻住了他的嘴。
覃政一直不好意思承认,但是他很喜欢这种亲密又不情/色的接触,柔软又带着热度的嘴唇仿佛烫得恰到好处的酒,能让人从舌尖一直暖到心底。
他揽住了杨砚的肩膀,杨砚又贴近了一点,却一下子凶恶起来,牙齿撞到了牙齿,狠狠地啃食着他的嘴唇,覃政的唇皮一破,腥甜的血味一下子把含情脉脉的蜂蜜味给盖住了。
覃政吃痛唔了一声,杨砚却仿佛没听到似的继续凶狠地啃噬,覃政一下子不知所措的楞在那里,疼,他想推开,但是又舍不得,这是他做梦都不曾奢求过的场景,那是他最最最喜欢的人,他舍不得。
咬就咬吧,我受着,他闭上眼睛想。
可是那根本不是接吻,就算覃政再迟钝也意识到了杨砚简直是在发疯,咬得毫无章法他的嘴唇已经不是破了一处两处,连舌头都有咬到,覃政忍不住捧住了他的脸轻轻拍了拍,预备哄哄他结束这次疯狂的撕咬。
电光石火间,他惊觉胸口一凉。
不是风的凉气,风已经被他们搅和的热了起来,杨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他,覃政低下头,缓缓、缓缓地,心脏的地方赫然插着一把匕首。
匕首闪着冰冷的月光。
冷得他整个人都剧烈哆嗦起来,他看见了杨砚的眼睛,他喜欢的人的眼睛,那么漂亮,月光像淙淙流水倒进棕黑色的眸子里,满到溢了出来带着点银河的碎光。
那么漂亮。
覃政不着边际地想,那么漂亮的人要是不及时抓住的话,会被人抢走的吧。得早点告白才可以。
但是该怎么说呢?嘴唇好疼啊,要用“笨蛋咬得痛死了”做开场白吗?不行不行,杨砚会生气的,不,就算他不生气也舍不得啊。
我怎么舍得呢?
那是我放在心底每天翻出无数次细细咀嚼的名字啊。
还是说我喜欢你吧。
虽然很难为情,虽然很老土没有新意,但是现在只能想到这个了,杨砚不会介意的吧?被嘲笑也没办法,如果腆着脸皮凑过去的话他一定会心软的。
就这样决定了,面带笑容的对他说:我最喜欢你了。
他瞪大眼睛想要说什么,杨砚却走近了一步,抿唇微笑着看着他。
“我喜欢你,”他听见他低低地说,“去死吧。”
然后覃政仿佛一下子被抽光了力气似的,重重倒在了地上。
身体好凉,匕首好凉,而伤口却像热水浇过一下子滚烫起来,杨砚瞧着他忽然尖叫了一声。
覃政被这叫声吓得一哆嗦,他惊恐地看着杨砚陡然抱住自己的头疯狂撕扯头发,一边歇斯底里地惨叫,一边不住地往后退,撞到了拖把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杨砚倒在地上就起不来了,惨叫声却不绝于耳,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尖,喉咙里似乎都带出血丝来,覃政没有力气,却艰难地挪到他身边一把抱住他。
“不要!不要!你别碰我!”
杨砚打掉他的手,在他怀里不停扭动几乎要弹跳起来,表情极其痛苦,覃政使劲摁着他,眼泪疯狂的掉落,杨砚却忽的使劲抽搐一下,“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身体陡然软下来,一动不动了。
“杨砚?杨砚!”
覃政去探他的鼻息,没有,脉搏,没有,颈动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杨砚死了呀!
杨砚死了啊。
杨砚死了啊。
这个事实就像雷电一样击中了他的大脑,覃政觉得胸口忽然剧烈的疼痛起来,似乎有一只手狠狠地捏住它,收拢,要把血也给逼出来。
他大脑一片空白,抱住尸体的手臂力量在不断流失,眼睛也开始看不清楚,神经却异常兴奋,他低下头,看着怀里安静的杨砚,眼泪一大颗一大颗的落了下来。
坐在床铺上围观了整个过程的杨砚从床铺上跳了下来。
他腿一软,险些摔倒。
但杨砚似乎没感觉,踉踉跄跄的走到阳台去,短短几步路却似乎格外的漫长。
杨砚走到了,他站在覃政面前,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在碰到他脸的刹那又收了回来,反复几次,等他下定决心探出手的时候,手却轻而易举的穿透了覃政的身体。
杨砚自嘲地想:我真是糊涂了,怎么就忘了他们看不见也摸不着呢。
他抬头去看覃政的眼睛,覃政的眼睛睁那么大,眼底的希冀和喜悦还没有褪去,就活生生被定格在这一刻。
杨砚闭了闭眼睛心想,这得有多疼啊。
他那么喜欢他,他是那么喜欢他,喜欢得掏心掏肺,每天惶惶恐恐今天像被八辈子的好运砸中一样,才欢喜了一下下,他还没笑呢,那欢喜就一刀戳进胸口,硬生生挖下一块肉来。
杨砚这一刻心也狠狠地颤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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