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未见,他同我期待的一样,却又有那么点不一样,我看着他一步步朝我走来,逆光而行。
我心里此时已经兵荒马乱,天翻地覆了,可面上还是呆呆的,看他快步走来,忘记了自身狼狈冲他笑了一下。
他看着我,原本舒展的眉突然紧皱起来。竟然直接快跑过来,盯着我的嘴角发问:“你脸上怎么了”,似乎有些纠结,想照顾我的自尊心,停顿了一下,没直接问谁打得我,而是说,“谁动的手?”
他语气里透着阴狠,我的心却一下子甜了起来。
这突兀的开始反而避免了三年未见的相顾无言与生疏。也避免了另一个让我更无法回答的问题——你怎么来了,你为什么来这。
我听着他经过变声期洗礼的磁性嗓音,摇了摇头,“没什么!”
我其实有些不好意思,虽然那件事,我憋屈得不行,但这到底是个误会,还是个难以言说的误会。
我怎么能让他知道。
他见我这样,体贴地没有追问。
☆、第二章
我和他走在大道上,他推着车,两边种了不知名的树,长得高大葱郁。
我和他谁都没有说话,偶而偏头看他。
他原本略带稚气的生嫩面孔变得棱角分明,眼窝变深,显得眼神深邃。
路灯暖黄的光半遮半掩地投射下来,他的脸一半有光,一半隐遁,气质一下子变得不可捉摸。夜风徐徐,吹散了身上粘腻汗意。我心底生出莫名的欢喜。
一整天的提心吊胆,紧张失落一下子就不见了踪迹,像是远航的船终于归岸。
然而这样静谧地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他率先开口,是诘问:“不是让你别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听到他并不开心欢迎的语气,我的心一下子慌了。
好像我的纠结无奈,我的委屈失落都像小孩子在无理取闹一样,为什么呢,凭什么呀!
“没什么,就是来看你顺便玩玩!”
我故作轻松。
他表情纠结的看着我,半晌,“好吧!”
像是在做什么莫名其妙的妥协。
一路无言,我生着闷气,低头不语,不打算理他。但赵凌把我送到旅馆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懵逼的。
“赵凌,你什么意思,高考都结束了,你不会还住宿舍吧!我大老远来找你,你就把我丢旅馆。”我一下子爆发了。
“没有,我没,我住的地方小,不够你睡!”
他似乎有些窘迫。
我被这个比我还蹩脚理由打败了,“咱俩多少年睡过来了,三年不见你就嫌我挤啦!”
“没有,我只是,我房间……你去有点不方便。”他放弃了再找借口。
我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就像个斤斤计较的泼妇。
妈的。
“行了,我知道了,都三年了,谁还记得谁啊,你不就不把我当兄弟吗!”我平复了下呼吸,尽量保持语气的平稳。
“我明天就走,不在这碍你事。”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我能理解他,到底是我在这里撒泼,多难看呀!他不知把我忘到哪个犄角旮旯里,我却巴巴地凑过来找存在感,心思难搞得跟个小姑娘似的,谁乐意伺候啊!
到底是我自己作,关他什么事啊!
我提了一口气转身欲走,他拉住了我,我转头看他。心底那口气就这么松了。
他脸上一副无可奈何的纵容模样。
我心里突然疼得慌,一种莫大的悲哀朝我袭来。
我们对彼此是那样了解,我知道他重义气,所以把我俩不是兄弟这样的话摆出来刺激他。我要走,不就是一种变相地让他求我留下。
我们过于熟悉,熟悉的知道如何拿捏对方,戳别人的痛脚。
这样的我,还真卑鄙啊!
“走吧!”走去哪儿,我没问,一定是他家。他同样地熟悉我。
我用这种熟悉刺激他来达成我自己的目的,而他用这种熟悉安抚我。
我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顿。
陈言,你真够作的。
赵凌终于不再推他的车,长腿一跨,坐在车上,那姿势帅到不行。
我也坐上车,他将头盔递给我,我接过来,直接套在了他的头上。
未等他拒绝,我说:“别矫情。”
嘿,矫情的到底是谁啊,我再次唾弃了自己。
我尽量向后坐,不敢与他有什么身体接触,他可能以为我还在别扭生气,怎么会呢,我气的明明是自己,我只是担心自己,意志不够坚定,抵不住诱惑,由攥着他的衣角变成环着他的腰再到贴在他身上。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忸怩,可有没有办法。
我们行驶在宽阔的大道上,路上没什么车子,一盏接一盏的路灯,一棵又一棵的路树,与我们擦肩而过。
我心里满是酸涩地想,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他身量拔高了许多,也壮了不少,背影看上去挺拔强壮,隐约有成年人能独当一面的样子了。
却让我很不爽,我宁愿他还是那个脾气暴躁的小屁孩,没人愿意同他玩,只能和我呆在一起。
车停在一处居民楼下,我下车,他说他要把车停在一楼车库,让我等一下,我眼角扫着楼与楼间摆放的一排电动车,自行车,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我想他一定要做什么不愿让我知道的事。
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我瞟了下漆黑的楼道,又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没有乌云遮挡,月亮亮的过分。
地上是我的影子,有点颓废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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