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如何处理?”
“将这木葫芦置于山中灵气最为稀薄的地带,扎在土壤中,念亡咒,招天灵收其精髓,残骸陈于大地,与自然共轮回。”
“孩儿明白了。”
黄松遥没有别的要事了,拿着木葫芦打算离开偏院,可是好久没见父亲,又想跟他说说话,犹犹豫豫间反倒没了主意。
“坐下来喝杯茶再走吧,难得见上一面。”
黄梓息怎么会不了解儿子的脾性呢,只看他细微的动静便知他所想,主动留儿子喝茶闲聊。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黄松遥习惯性了摸着后脑勺安分的坐了下来。黄梓息取出了这一年的新茶春山,用九成热的水冲泡,嫩绿的叶芯随着水流的漩涡打转旋舞,美妙至极,让人不忍心下口。
“茶能静心,亦能安神,你也该学会品茶才是。”
“那是父亲你的功力过于深厚,和你比起来,我怎么都毛躁啊。”
黄松遥说罢便闷了一口,滚烫的茶水把嘴唇都烫红了。
“还真是说风就是雨了,慢点喝。”
“是……”
黄松遥拿湿巾擦了擦嘴,然后吹了吹茶杯之上漂浮的白雾。
“这次去见皇主,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黄梓息看似随意问的一句话,却是实实在在戳到了黄松遥的心上。他不愿意把自己遇袭的事情说出来让父亲担心,但是迟暮这个人,想来提一提也无妨,毕竟都过去这么久了。
“嗯,遇见了故人。”
“故人?你在南甸那边还有熟识的人吗?”
“一个叫‘迟暮’的男孩,父亲还记得吗?”
“那个曾经被你放在心里的男孩子。”
“什么啊……”
黄松遥深觉此话意义不对,如果说当初放在心上没有错的话,那么就是父亲硬生生把迟暮从自己心中挖走的。
“他现在好吗?”
“在我们看来,一点也不好吧……可是我不知道他这十几年经历了什么,于他来说,或许如今的生活也是很好的了。”
“他走在了与你相反的道路上了吗?”
“我们……终无缘分……”
“缘分虽天定,人的选择也会让天做改变,这是我从不与外人说道的话,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可是事实如此。”
“那意思是说……”
“放在肚子里琢磨,我什么话也没说。”黄梓息抿了一口茶,脸上洋溢着淡然的微笑,“茶还是五分温热最好。”
从偏院离开,黄松遥细细思索着父亲的话,好像为他开辟了一个新的路径,只是那条路上必定是荆棘缠绕,野兽横行。
七月七为大阴,万物萎靡,天力暴怒,最适合处理这木葫芦中的妖物。
还有半月的时间,黄松遥将木葫芦放置在了屋外的阵圈之中,可是每每天亮之时便能听见巨大的响动。路儿好几次去看,发现院子里的花草都枯死了,那都是他和少爷辛苦种下的,无缘无故就遭此变故,伤心的哭了。
黄松遥察觉此事不妙,想必这妖狐的法力不低,即便是在圈禁之中,也可以吸收周围的自然精华以修复心魂。
“如此一来,还需我亲自镇你了。”
黄松遥将有些负重的木葫芦拿在手上颠了颠,将其放置在了床头的佛龛前。
晚上入睡之后,黄松遥竟梦见了小时候和迟暮在一起玩耍的情景,明明都一点印象没有了,可是梦中的画面又特别的真实。他和迟暮手牵手,踩着朝阳,迎着晚霞,无时无刻不在笑,笑得特别欢乐。在他做梦的同时,那不安分的木葫芦也在摇摆不定,里面的东西在挣扎着,祭司的真气让它非常的不舒服,它感觉到了危险。
“黄松遥,你这个该死的祭司,我和你无怨无仇,凭什么要抓我,那西吾时并非明君,让它的国家覆灭有何不可,与你并无半点损失,你何必为了他而和我作对。”
狐妖透过葫芦抒发着对黄松遥的怨恨,而黄松遥却听不到,他还沉浸在美好的梦里。
日复一日,狐妖每晚都在散发着自己的怨念,一缕缕忧思穿过黄松遥的口鼻,却无法阻挠行刑的进程。
七月七终于还是来了,即便到了辰时,天空还是密黑一片。黄松遥望着不可言说的天境轻笑一声:“你这小妖能耐还挺大。”
说它能耐大是因为天颜变,变之甚,恶之深。
黄松遥来到腹地最高的山上,挖了一个坑洞,将木葫芦埋进去,狐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黄松遥,你真要灭我?”
“唔?你竟然开口说话了……天不容你,我也没办法。”
“天道是否容我你怎可知?”
“那你觉得我这个祭司是摆设吗?”
“你我并无冤仇。”
“谁说没有?”
因为这只狐妖,让黄松遥心中的迟暮变得支离破碎,即便已经模糊了,但他坚信曾经记下的只是被隐藏在心房的角落中休眠,不会消失。
“天地之道,道无形。自然灵犀,皆于天之围。今作乱之妖邪,秉承天道,收其精髓,皮肉归于大地,化于世间,乃盼下世正途——收!”
黄松遥以符贴与葫芦之上,镇妖邪躁动,感应天机,顺势而起,拔魂摇上,一气呵成。
“可恶……黄松遥……我诅咒你万世不得……万世不得……”
狐妖用最后的力气吐出了自己最最深邃的怨念,而黄松遥只是遥望着渐渐明朗的天际,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这皮毛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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