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嘉成垂下眼皮,手顺着他流畅的手臂线条缓缓滑了下去。
谷嘉诚歪过脸去寻他的视线,问:“怎么又不高兴了?你现在脾气这么怪,都是让我惯的。”
伍嘉成抿着唇,刻意回避他的视线。
谷嘉诚佯装叹了口气,说:“既然是我的错,我就不能放你去祸害别人,只能负责到底,一辈子供着你哄着你了。”
伍嘉成的心口像化了块蜜那样的甜,可是太浓稠的甜反而泛出了酸,他无力却执拗地强调:“谷嘉诚,我们分手了啊……”
谷嘉诚说:“可你并不是真心想和我分手,昨晚你一直在质问我,问我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理你,对不起啊宝宝,我以为你气我没有处理好家里的事情,不知道你其实在等我哄呢。”
伍嘉成用力瞪着他,几次张嘴想骂他胡说八道,但是事实上,伍嘉成说不出反驳的话。
伍嘉成心中千回百转,最后只好岔开话题说:“阿姨怎么样了?”
谷嘉诚说:“你知道了?没什么的,她心脏一直不太好。”
伍嘉成说:“知道阿姨身体不好,你就不该惹她生气。”
谷嘉诚说:“我也不想惹她生气,是她自己要生气,反正我就这样了,想不想得开,只能靠她自己。”
伍嘉成没听太明白,问:“你哪样了?”
谷嘉诚笑着说:“我哪样?还不是拜你所赐?断子绝孙呗!”
谷嘉诚的语气云淡风轻,伍嘉成听了却特别难受,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冷硬说:“抱歉,我担不起你这么大的牺牲。”
谷嘉诚还是笑着说:“要断也是我们俩一起断,你也跑不了。”
伍嘉成说:“我是我,你是你,你跟我不一样。”
谷嘉诚缓缓收敛了笑意,说:“为什么不一样?伍嘉成,你是不是一直觉得你爱我爱得更深,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你是不是觉得你的退出成全了我?因为深爱所以放手?听起来都特别伟大是吧?”
谷嘉诚一连串咄咄逼人的发问让伍嘉成不知如何应对,他说得好像都对,又好像都不对。伍嘉成自认为没有怀疑过谷嘉诚的真心,也没有怀疑过彼此间真挚的爱情,可是爱情这东西啊,呵呵……
他终于只是无力笑了一下,轻声说:“一辈子太长啦,可爱情太短。”
谷嘉诚锁眉看着他,想骂他一句矫情可又迟迟说不出口。终于也只能同样无力地笑了一下,颓然放开了手,仰面躺倒在他身边,闭上眼说:“说到底,你还是对我没信心。”
伍嘉成眼神空空看着天花板,说:“我也不是对你没信心,我只是,只是……”他连说了几个“只是”,但到底没说清楚只是什么。
伍嘉成从床上坐起来,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转身看见谷嘉诚还是□□躺在那里。
伍嘉成踢了踢他的腿,说:“穿件衣服。”
谷嘉诚闷闷说:“你管我。”
伍嘉成说:“我才懒得管你。”走到门口又折回头,从浴室随手拽条大浴巾盖在他身上,然后才愤愤走了。
回程的大巴上没再见到谷嘉诚,进城仍旧堵车,仍旧晃悠悠的,可是伍嘉成眯着眼看向窗外,找不到一丝睡意。
伍嘉成住在磊凡家的事不知怎么被同组的同事们知道了,后来又让赵霖生知道了。
赵霖生电话里约了伍嘉成几次都被拒绝,直到有一天伍嘉成航行回来,在机场看到了赵霖生。赵霖生这天没有航班,他是专门来堵伍嘉成的。伍嘉成也觉得如果有什么话不如一次说清楚,于是答应了他的邀请。
赵霖生请他去吃一家颇有名的粤菜馆连锁店,他们是在南方念的航空学校,读书的时候也去会这家店吃饭,只不过那时赵霖生是聚会的明星,伍嘉成只是不起眼的小学弟之一。
伍嘉成熟门熟路点了几样特色小吃,赵霖生随口说:“你对这家店挺熟啊?”伍嘉成笑了笑,看上去有点尴尬。
他对这家店确实特别熟,因为离机场离他们原本住的公寓都不远,有时候他嘴馋了,不管什么时间都能打发谷嘉诚来打包。但是这样的事,他不想说给赵霖生,他也不愿意再提起谷嘉诚。
一晚上伍嘉成都在准备着怎么拒绝赵霖生,可是赵霖生没给他这样的机会,好像他就是单纯的以学长以同事的身份请他吃饭,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
但是偶尔射过来的某道暧昧不明的目光,又让伍嘉成明白他的用意绝不单纯。
吃完饭走出餐馆,初夏的夜晚仍有一丝凉意,赵霖生让伍嘉成在门口等一下,自己去取车,伍嘉成却叫住了他,直接问:“你是不是想追我?”
赵霖生回头看他,似是而非说:“小卤果然自恋得可爱。”
伍嘉成说:“抱歉,如果是我误会了,请你不要介意,如果不是误会,我也想要跟你说清楚,我对你没有那个意思,不想耽误你的时间。”
赵霖生说:“有没有意思,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
伍嘉成说:“对不起,真的不可能,我已经有深爱的人。”
赵霖生说:“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分手了吧?”
伍嘉成说:“这跟我爱他没有关系。”
赵霖生皱着眉耸了耸肩,说:“难道是我出国太久了?好像听不懂你说的话。”
伍嘉成冲他微笑,说:“谢谢学长青睐,但是真的不可能。”
赵霖生取来车的时候,伍嘉成正在路边打车,赵霖生将车停在他面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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