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问道:“这个是你的?”
“啊……啊。”林河想走过去,突然觉得喉咙被卡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春寒
? 林河回到家已经将近十二点。今天在后厨呆得太久,浑身都是烟熏火燎的油味。胡乱脱了衣服,林河就倒在床上几乎昏睡过去。
这一天过得太长了,像是过了几个月。因为疲惫和营养不良,耳朵里充满了嗡嗡的杂音。
却睡不着。
卧室的窗户没有关,料峭夜风一阵阵吹起窗帘。林河静静看着窗帘在空气中的各种皱褶弧度,才慢慢回过神来。
好像就是上一秒发生的事情,那个今天见过两面的男人,拿着他的演算纸坐在丝毫谈不上体面二字的街边小饭店里,脸上表情难辨。
对方似乎是微笑着,对自己点头道:“你分析的方向是对的,但荷载拆分得太琐碎,又是手算…不嫌麻烦?”
当时似乎对方说的每个字说得他都听得懂,但串在一起他就无法正确理解内容。
“我是手算,只有拆开分析…没有办法,只能这样…”
“你平时都是手算?不是有软件计算么?”
“我没有电脑…”
“我这里有电脑,你要不要来实习?如果没有签就业协议的话,和我直接签了也可以。”
“……”
“来么?”
居然在一家小饭店里与人谈妥了就业问题——这个突如其来的实情并没有让林河感到一点点实在感。他一骨碌爬起来,心心念念的是“啊!他给我的名片!!”
名片当时被他自己放在了上衣胸口的口袋里。慌里慌张接过来,然后塞进兜里的时候,林河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蠢笨可笑。
他只觉得胸前薄薄的一张卡片,像是烙铁一样摁在他的心脏上,一阵阵的发烫。
林河从床上爬起来,把散落一地的衣服胡乱捡起来,左掏右摸才重新找到那张名片。
纯白色的小小卡片,没有任何纹理装饰。正面只写了人名、电话和邮箱。背面是华南道桥第一设计院的金字招牌。
林河完全没有在意背面的文字。他翻来覆去读的两个字就是,陈锦。
陈锦,是所有迈入道桥设计专业的年轻人都熟知且仰慕的名字。
但林河今日所见,并不符合他之前或多或少对业内翘楚精英的幻想。或者说,今日所见的这个人,与圈内口口相传的、把名字镌刻在整个华南上百座跨江、跨海大桥上的那个人,并不能很好的对应。
雨中的早春,潮湿又阴冷。林河穿了棉毛衫,厚毛衣,还穿了厚外套,才觉得稍稍有些暖意。但那个叫陈锦的男人,似乎只穿了件柔软挺括的西装外套,显得轻便又柔和。甚至连副眼镜也没有戴,舒展端正的五官,纤长的手指轻巧的捏着自己的演算纸。
“你算得已经很好了。”
林河清楚的记得对方这样点头笑道。
“……你来我这里实习的话,我可以帮你改改你的毕业设计。”
林河倒回床上,捏着薄薄的名片反复回味今晚与对方道别时的话。在心里反复了上百遍之后,深深觉得对方完全提了一个无法拒绝的、具有巨大诱惑力的建议。
陈锦的这一天过得,却未有如林河所经历一般的心潮澎湃。
“陈总,今天已经答应了周教授两个就业名额,再加上之前安排的三个人。今年几个所的人员就满了。刚刚那个小伙子……”助手钱生勤一边开着车,一边低声提醒道。
陈锦陷在后排的座椅里,松了松领口的扣子,轻轻舒了口气:“也不能全由着那些老家伙,搞来那些没用的充门面。偶尔也要给我一两个能用的人。这不打紧。”
“当真有那么好么?”钱生勤从后视镜里瞧了瞧陈锦的脸色,神色略松。
“哈。学生嘛,没接触过勘探条件,能把自己选题的先天因素设置到这样,算是不错了,”陈锦也笑了,望向车窗外雨后的城市夜景,“居然还是自己手算的。谈不上多好,倒不如说是有点奇葩。等他来了再看看吧。”
林河有个女朋友,李瑞瑞。还有个发小,老潘。
仨人是高中同学,高考一起考进了d大。林河和李瑞瑞这俩人,说是谈恋爱吧,倒也不完全像。从高中毕业进大学开始,就走得近了些,便常常一起。
林河家条件不好,自己吃穿都成问题,更别说吃饭、看电影、旅游……去年上门到瑞瑞家里做过一次客,她爸直接就没给好脸色看。
俩人拖拖拉拉四年到如今,牵过手,搂过两次,这恋爱谈得也就这么回事了。瑞瑞常埋怨林河太木,不懂人心,一点儿不懂讨巧卖乖。
所以,第二天早上八点,林河从黒甜梦中醒来时,看到手机上四五个李瑞瑞的未接来电,顿时头大如斗。
穿衣起床刷牙,擦了把脸。林河想了想,坐回床边给李瑞瑞回电话。拨过去两次,通了,但没人接。林河知道她这是又怄上气了,也就算了。收拾收拾家里,准备找点儿剩饭出来开水烫了吃。
果不其然,没一刻钟,那边电话又来了。
“你怎么不接电话?”李瑞瑞一如往常的中气十足。
“刚不是回拨你了么。”林河一边吹碗里的烫饭一边答道。
“你就打了两次!”
“哦……”
“你昨晚上哪儿去了,怎么短信都不回,都不说一声!”李瑞瑞见他不识茬,便又说其他。
“在刘老板那儿。他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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