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梦求不得(十)
耶律肆离去不久,萨迦便推门进来,叫声“先生。”见曼卿窝在床上的薄被里,一脸倦色,两颊微红,慌的去摸曼卿的额头,“先生,你病了?”方才师父只教他过来伺候,也没说清楚是怎么了,萨迦正奇怪这三更半夜的把他叫来干嘛。
“我给你找大夫去。”萨迦转身欲走,被曼卿拖住袖子。
“给我烧桶热水洗澡就行……咳……”曼卿清清喉咙,“先帮我倒杯水喝。”耶律肆真是天底下最糟糕的情人,吃干抹净就慌里慌张的跑了,连杯水也欠奉,得好好教教他什么是温柔体贴才行。
“呃?……噢。”萨迦先是疑惑,等曼卿撩起头发喝水的时候他瞧见曼卿脖颈上狼藉的红痕才反应过来,先生不是病了,是方才和师父做过那事了。难怪方才师父说话的时候神情闪烁,原来是不好意思,可是……萨迦挠挠头,先生都在师父的中军大帐里住了好一阵子了,师父还害羞什么,而且以前也从没见过先生身上有什么可疑的痕迹,难道这是……头一回不成?
萨迦烧好了水提进房里,过来扶曼卿。
曼卿犹豫了一下,还是掀开被子任萨迦半扶半抱的把他弄进放好热水的桶里去,反正萨迦也不是外人。曼卿高上萨迦一个头还多,萨迦抱得十分吃力,可是伤在那种地方实在是没办法,任何牵动到伤处的动作都教曼卿想起方才那场想一头撞死的痛楚来,光跨进木桶这个简单的动作就教曼卿又流了一头冷汗。
曼卿坐进桶里时往床上瞟了一眼,床褥上斑斑点点都是浊渍和血迹,饶是曼卿不把萨迦当外人,脸还是腾的红了。亏得萨迦见机快,手脚利落的把被褥全都换过,出去时还留了一瓶伤药放在床头。
以后要安慰人,还是用别的方式吧,速成之法果然大伤元气,曼卿靠在桶里长吁一声。
其后几天耶律肆每日必至,将一些朝庭上的事说与曼卿知道,曼卿便提些建议,可惜耶律肆当皇帝的资质远不如李重柯,李重柯从来不用曼卿教第二遍,还能承上启下,举一反三,耶律肆却是曼卿说得快了他就听不懂,说得细了他又着急,再多说两遍他就撂挑子不干了,将奏章一丢,“拿回去交给花莫尔处理!”弄得曼卿哭笑不得,还没当上皇帝就这样,要是真登基了可怎么好。耶律肆眼一瞪,叫你来当我的宰相你又不肯。
曼卿无奈,“我立过誓的,一世永为汉臣,难道你要叫我不忠不义?”虽然此地离京城几千里,但是他信誓旦旦在李重柯面前说过的话却不能不做数。
耶律肆沉着脸不说话。
“我不能做契丹皇帝的臣子,却可以做肆阿阖。”曼卿伸手取过折子,重将那人揽在怀里细细又说一遍与他听。
一起用过晚饭,耶律肆就会识趣的离开,从曼卿别扭的坐姿他就知道他伤还未痊愈,进而后悔那天的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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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嗯……?”睡梦中的曼卿被风风火火闯进房来的萨迦吓了一跳,看看外面天已经亮了,近几月来身上伤没断过,不知不觉就养成了睡懒觉的习惯,每天日上三竿才起,倒也悠闲。曼卿先看看周围确定没有着火,才揉着惺忪的睡眼,问“怎么了?”
“先生!……快起来……”萨迦大口大口喘着气,“属……属珊来了,快……快跟我走!”
“属……那是什么东西?”曼卿皱眉。
“再不走来不及了……”萨迦从床头取了曼卿的衣袍将他从被窝里硬拖出来拽着就往外走,后门已经有两名耶律肆的亲信驾着马车等在那里。
“萨迦,你……不是跟着六殿下去木叶山祭天了吗?”曼卿穿好衣裳,突然想起昨天肆曾经说过要去契丹先祖源流之地木叶山祭天,估计三四天才能回来,当时萨迦一听便要跟去,曼卿笑笑说让他去吧,自从那晚有了鱼水之欢后,耶律肆便将门口的守卫全换成了仆从,衣食起居不缺人照顾。
这时车外传来急促马蹄声,曼卿撩起帘子,只见一队契丹军士向相反的方向急驰而去,马上军士个个彪勇j-i,ng悍,穿着打扮也比一般军士华贵许多,但又与皇宫中的皇帝近卫不同。
萨迦急忙将曼卿的手拉开,将帘子放好,道:“他们就是‘属珊’,由萧娘娘直接统辖的宫廷卫队。”
“这么多?”曼卿吃了一惊,皇后身边有几个侍卫自是应该,可方才过去的人足有百来号,可从来没听过哪朝哪代的皇后娘娘有这么庞大的卫队,而且还是“直属”亲卫。
“这只是一小部分。”萨迦见那队人马没有停下盘查,才松了口气,“属珊不是侍卫,是军队,一共有两万多骑。”
“两万?先皇帝陛下……知道吗?”曼卿倒吸了一口冷气,两万多人,又都是j-i,ng兵,足够谋朝乱政的了,耶律异也不是傻瓜,怎么会放任这样一支军队存在。
“当然是先皇允许的,陛下出征时,萧娘娘镇守西楼,全靠手上有这支军队,诸王才不敢有异动,前几天听说……萧大哥也加入了属珊。”
“原来是这样。”只能有一个解释,耶律异与萧平伉俪情深,毫无猜疑,曼卿不由感叹皇家夫妻能做到这样,当真世间少有。
“我们跑什么?难不成方才过去的属珊军是……冲着我来的?”
萨迦点点头,拿出一个字条递给曼卿,道:“今天清晨出发时,师父察觉属珊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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