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又如何呢?
宁律臣面无表情的凝视他片刻,忽然道,“的确不会如何。不过锦言曾经告诉朕为皇为帝者,必须泯灭情义,才能掌稳江山社稷。横竖朕也不想要这情义了,所以接你们来皇宫,打算用你们来换回朕应有的一切……”
“皇帝陛下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与锦言早已过去,如今我是云家人,莫不是你连着这些都没打探清楚便贸然抓人吧?还是你认为,他会对于一个四年来不闻不问之人还抱着什么爱恋之心。”容若尘瞥他一眼,继续微笑道。
“你们之间怎么,朕的确不清楚,不过只要有那小东西在,他就会乖乖地,乖乖地放掉手中的权力。”男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云桓姓云,与锦言没有任何关系。”容若尘面色沉静如水,眼也不眨地说道。
“月夜一族,男女皆可生育。”宁律臣冷不防地说了句。
容若尘微微愣了愣,沉默不语,嘴角也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四年前,紫渡到燕州给锦言送解药,那时的你就已三四个月了吧。几十年前那场刺杀怎么就没有将你们杀绝呢,你们这样的人不应该存在的,知道吗?”说完这些后,宁律臣叹了口气,神情竟黯淡下来,“当年父皇爱上名姓云的男子,甚至要立那名男子为后,母后伤心日日以泪洗面。而如今锦言又爱上你,为了你不惜去黑水潭摘取血莲,瞎了双眼去了半条命,最后竟然放弃天下。但这还不够,因为血莲的缘故,你们在一起会加快他身上的毒发,届时他死你便死,所以他又选择死在你的面前,回了北宁,你究竟有那里好,值得他付出这般多。你们月夜族的男子究竟用了什么妖法,这般来蛊惑他们的心!”
容若尘身子不稳后退了两步,抬手紧紧按住胸口,再次听到如此多关于他与锦言的过去,将他刚稳定下来的
心绪瞬间击溃。
知道的越多,心中就越发怜惜,越发无助。
原来一切是这样,他的离开,他的隐忍,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锦言,他的锦言……
此刻也一定在某一处想着如何来营救自己与桓儿吧……
他容若尘何德何能,又是何等有幸,竟能得到他的爱。
思及此处,嘴里一阵血气翻涌,有一缕当即就滑落了出来,只见他忙偏过头,抬手狠狠地抹去,缓缓闭上眼,再睁开眼,幽深的黑眸又是一望无底的黑。
“皇帝陛下,莫不是你所谓的叙旧就是想告诉我,月夜一族被灭是你们所为,以及锦言心里从没有过你的事实。换而言之,锦言身上的毒,正是你们所下,对吗?”容若尘早已没了耐性,直接问出心中疑惑。
“正是。”宁律臣嘴角一勾,丝毫不避讳地承认道。
“好,好极了。”容若尘坐下来,倒了杯茶水,慢慢地笑了出来。
宁律臣看着他反常的举动,冷冷问道,“知道这一切,你好似很无所谓?你不气吗?还是你不想活了?”
“我不过是名普通人,既然知道逃不出去,也杀不死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我又何必来做这些无谓挣扎,倒不如放松心态,安然接受一切……唔,生气倒是有一点,只是觉得对于你种人生气的话,又略微有些多余。”容若尘微微仰起头,黑眸里刻着无比的沉静,语气却是不屑地,讥讽地。
宁律臣紧紧地望着他,多想在那双平静的眸子里上找出一丝惊慌或是痛楚,然而除了淡淡的冷漠和疏离,便再无其他。
锦言,这就是你爱的人吗?或者正如紫渡所说,此人只有在面对你时,才会流露出真正的情感吗?正如你也只会在他面前撒娇哭泣吗?
其实绝一宫的那次相见,就该明白这一切,可是还是晚了,不是吗?
宁律臣收回目光,慢慢转过身,颤声道,“你答应我以后永不出现在锦言面前,我就放了你们。”
降低身份,终归无法眼睁睁看着那人死去。
“你能做主吗?还是说你不想拿回锦言手中的权力?”容若尘嘲讽道。
“我自然有办法,你只需告诉我你的答案。”
“其实我可以让锦言放弃这一切,带着他离开北宁。”笑话,好不容易再次相遇,让他放手怎么可能。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和他在一起,只会加快他身上毒发,他会死掉的。”宁律臣气恼地吼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还劳烦皇上告诉我解毒之法,我想皇上也不想看到锦言就这么死去,不是吗?”容若尘深深的看着他,步步紧逼。
宁律臣冷冽一笑,没有否认,沉吟片刻,慢慢说道,“其实解毒之法很简单,只需找到一名百毒不侵之人,每日取他半碗鲜血为引,再加入龙血果以及龙血树的树根一并熬制,连续服用三个月便可解毒。只是,这天下又怎会有这人的存在……”
听到锦言身上的毒能解,容若尘这才轻舒了一口气,原来冥冥中一切都已注定,他与锦言的生死早在他们不认识彼此时,就被紧紧地牵在了一起。
“朕最后问你一次,你愿意放弃锦言不?”宁律臣最后问道。
“不放。”嘴唇微微张启,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
第二日,天色未亮,整个凉城就已处于一片肃杀之中。
宽大的街道上,一个红色身影朝着皇宫方向慢慢走去,他脸容苍白,神情冷厉,在他两旁的分别是一名模样俊秀的少年和腰挂佩剑的黑衣男子,身后则是无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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