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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件事情实实在在发生了,没有幕后黑手谁相信?
况且他们动手时又是什么时机?
宁州驻军正和盘越、掸国打得如火如荼,蛮族本也只是他们两方请来的援军,不是火力集中点。可现在蛮族犯下如此大不违的恶行,反而激起宁州与蛮族的怨恨,让宁州人全力剿灭蛮族。蛮族人又不是傻子,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诱致,他们怎会与宁州军正面对抗。
但是,到底是谁把用了蛮族盗匪这把刀?他们的目的有是什么?
与阮家有私仇要报复,还是想让宁州战事推向某个极端以图谋取什么?
太多的疑问在朱定北脑中闪现,他下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如玉的面容一派深沉。
宁衡道:“陛下也在查证,眼下还未有确定的消息。”
他这句话告诉朱定北两个信息,一是皇帝对此不会罢休,二是这些人行踪莫测就连宁家也么抓到他们的尾巴。
朱定北想到皇帝老儿满脸阴沉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不由乐了声:“陛下这两年肯定高香没烧够,这一个两个的都和钻地的老鼠一样,时不时冒头来咬他一口,偏偏他连老鼠是谁在哪儿都不知道——”
朱定北的话音蓦地一顿。
他突然拧起眉头道:“这群老鼠,不会听命于一只鼠王吧。”
这几年不确定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
头一件就是盗取国库存银堂而皇之换成了劣银的人。此后接二连三也有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奇事发生,现在又有蛮族被人指使烧毁阮家主屋一事,虽然这些事情之间彼此没有任何关系,但这么多偶然反而让人生疑。
作祟的,也许从来都只有那么一方人。
宁衡:“或有可能。”
他没有把话说死,虽然朱定北的猜测几乎没有可能性发生,但也并非绝无可能。
“宁州那边现在乱得很,阮奇峰带病理政,驻军死守边防,但还是不断有麻烦事发生。单只这两个月,宁州府内便有多起民愤暴动发生,官府安抚无能,反而有二三个府衙都被暴民攻破,占为己有。”
听到宁衡这么说,朱定北不由睁大了眼睛。
当初就算鲜卑府搞出那么多民不聊生的事情,身有血性的鲜卑民众也未做出击打官府鸠占鹊巢的事情。
因为这是不可挽回的过失,就算官府有错,镇压之人就算会还百姓一个公道,这些起头之人也必死无疑。否则,任何人有不满就敢杀进府衙,这是对皇室统治的挑衅,拧成一股歪风的话,朝廷还拿什么管理民众?
往深处想,这种行为无异于谋反。
朱定北忙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宁州出现如此暴动。
宁衡的答复却让他意外而毫不惊讶。
“贪贿,占地,侵财。”
这三项,是贪官污吏惯犯的几个罪行。想当初鲜卑府甚至有屠杀民众的行为发生,但也没有乱到这个地步。想必正如朱定北之前所考虑的那样,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借蛮族的屠刀搅弄风云不说,还煽动民众,反了府衙。
朱定北凝眸沉思,半晌才搓了搓拇指指骨问道:“匈奴与羌族的战事可有变故发生?”
不错,羌族目前没有趁着宁州府乱成一片时浑水摸鱼,就是因为在西北之地与匈奴发生冲突引发战事。有匈奴一战,又有凉州军虎视眈眈,匈奴才会等着宁州这块肥肉被炖熟了在寻机抢夺。
而羌族和匈奴之所以起战,是因为匈奴王亲政之后的一个决定。
——攻占乌孙国,吞并车师部落。
车师部落地理位置特殊,南边是大靖凉州,东面是匈奴,以西是羌族。
正是因为三方军力相当,谁也不肯让对方占据车师部落,才让车师部落在夹缝中生存下来,除了与北面的乌孙国屡有摩擦之外,一向相安无事。
但谁也没料到,在四个月前,匈奴毫无预兆出兵攻打乌孙,在乌孙国毫无准备之下,在短短半个月时间内便覆灭乌孙,占为己有。
乌孙国只是一个弹丸小国,国土面积还比不过大靖最小的兖州。
但再小也是块肥肉,羌族和车师部落都已垂涎已久,可没想到一个没留神就被匈奴人吃进嘴里里!
更令人发指的是,匈奴攻占乌孙国之后还不满足,还挥军南下直指车师部落。
要不是乌孙国的沦陷给了车师部落警示,恐怕车师部落未必能在匈奴手中撑到羌族发兵。
要论乌孙国被占,最恼火的当属羌族。乌孙国虽然没什么分量,但和车师部落同样在三方势力的夹缝中求生,还屡屡遭受车师部落的骚扰。但抵不过乌孙国盛产金矿与铁矿。
怀璧其罪,这也正是乌孙国被多方觊觎的原因,好在乌孙国皇室也不蠢,没有将金矿和铁矿藏着掖着,反而大肆宣扬,引来了大靖、羌族和匈奴这些势不两立的势力关注,在他们争锋之中存活下来。依靠每年这三方势力进贡铁矿金矿,艰难地维持住了一方水土的安宁。
现在乌孙被匈奴收入囊中,连个招呼都没打,其他两方人能容忍吗?
不能。
那么结果只有一个,打!
乌孙国皇室发过来的求救信不正是最好的出师理由么?
到最后乌孙国鹿死谁手就各凭本事了,至于不知道躲在哪个阴沟里逃命的乌孙皇族他们谁也没放在心上,反正到时候谁胜了乌孙国的金矿铁矿便算谁的,至于谁给他们看管这些宝贝——唔,贪生怕死的乌孙皇族倒是个不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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