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学来的话……”春谨然不爽被抢了话。
杭明哲嘿嘿一乐,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明俊说你当chū_yè袭的时候,就这么开场的。”
春谨然囧,紧张地看了裴宵衣一眼,连忙解释:“是夜访,不是夜袭,真的没袭!”
裴宵衣扭过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春谨然黑线。杭三绝对是故意的,自己还没找麻烦呢,他倒先发制人了!
被腹诽的杭三少毫无所觉,已经起身,后退两步,张开双臂作欢迎状:“快请进。我都坐这儿等半宿了,你要再不来,我说不定就找你去了。”
春谨然无力:“有请人翻窗的吗?”
杭明哲却莞尔一笑:“进门是客,翻窗是友。”
春谨然愣住,下意识去看对方的表情,企图从其中找到哪怕一丝虚情假意。
没有。
这人把他当朋友,直到现在。
一如自己。
春谨然不再迟疑,翻窗而入。
裴宵衣紧随其后。
待二人进入屋内,杭明哲走过去关好了窗。明明夏日,却关得严丝合缝。
桌案上有三个酒杯,杭明哲不疾不徐地斟上三杯。
春谨然静静看着他斟完,才问:“你早知道我们会来?”
杭明哲委屈皱眉:“我刚不是说过,都等你半宿了。”
春谨然坐下来,拿过酒杯,刚想喝,却被裴宵衣拦住。
杭明哲见状,从春谨然手里抢过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亮给二人看:“喏,没下毒。”
裴宵衣耸耸肩:“说不定你先吃了解药。”
杭明哲黑线,转而望向春谨然,认真地问:“你到底看上他啥了?”
春谨然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搜肠刮肚好半天,才挤出四个字:“一言难尽……”
裴宵衣脸色铁青,目露杀机,若此刻随便找个人来猜,十个里得有十个,都会咬定他才是最像凶手那个。
趁着裴宵衣情绪波动,春谨然赶快喝了酒,不料进到嘴里的,却是茶。他狐疑皱眉,问:“为何?”
杭明哲又给他倒上一杯,不疾不徐:“喜事喝酒,愁事饮茶,闷酒能醉,后却伤身,唯有清茶,苦后回甘。”
春谨然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青年。
这是他认识的杭明哲,这好像又不是他认识的杭明哲,可是很奇怪,无论哪个杭明哲,他都不讨厌,甚至觉得就该如此,二者合而为一,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杭家三少。
“既然你等了我们半宿,我们现在也来了,那就开始吧。”彼此心照不宣,春谨然便不再拐弯抹角。
未料杭明哲居然摇头:“我要先听你说。”
春谨然闹不明白了,都摆出这么一个坦然的架势了,索性和盘托出不就好了,干嘛还要费二遍事让自己先来?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杭明哲一本正经道:“我得看你说得对不对啊。万一我先傻乎乎都认了,结果你推断的压根儿不沾边,我不亏大了。”
春谨然无语:“我就是推断得再不沾边,你这话一说完,也得死死沾上了!”
杭明哲摊手,又恢复成那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反正就是不张嘴。
春谨然叹口气。
无所谓,他先说就他先说,反正事已至此,最终都是要真相,不必纠结探寻的方式。
“雾栖大泽从最开始,就是你或者你们家设的一个局,目的就是夏侯赋的命……”
杭明哲渐渐收敛玩笑,认真地听。
春谨然深吸口气,继续:“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一般人得到赤玉这种能震动整个武林的物件的下落,势必要与自己最亲近的人分享,或者干脆独吞,即便他是一个游侠,怎就那样大公无私,直接找了杭家?而杭老爷子又如此慷慨,特意挑所有帮派齐聚夏侯山庄的时候,上门公之于众?可那个时候我想不出景万川造假的理由,也想不出我们这群人一起去西南会给杭家带来什么好处。甚至到我们返回,我仍相信夏侯赋是意外身亡,因为我也想不出他必须死的理由,相反,一个失去儿子丧失理智的盛怒的夏侯正南,对任何人任何帮派都是十分危险的。直到我在这里,在喜宴上,看见上宾之位的景万川。”
“所以你就把一切都联系起来了?”杭明哲好整以暇地问。
春谨然没好气瞪他:“是你帮我联系起来的吧。”现在想想,那些或暧昧不明或暗含深意的话,根本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杭明哲微微一笑,似调侃,也似无奈:“我不说,你迟早也会想通。”
春谨然叹口气:“但会非常迟。”
杭明哲定定看了他半晌,眼里忽然闪出哀怨:“你就是什么都要刨根问底,折腾自己,还折磨别人。”
春谨然瞪大眼睛,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能反咬一口?!
杭明哲看出了友人——如果俩人现在还不算翻脸的话——头顶上的三昧真火,连忙柔声哄道:“刚才的推断还没讲完呢,快请继续。”
春谨然白他一眼,才重拾思路:“景万川的出现,加上你说的那些话,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整个西南之行。最后得出的结论在感情上我没办法接受,但在理智上,我知道,这离真相更近。你们的目的就是要夏侯赋的命,但想杀夏侯赋,就必须让他离开夏侯山庄,离开夏侯正南的身边,而且还要死得理所当然,不能让夏侯正南起疑。综合种种因素,最终你们布下了这个局。一趟远离中原的寻宝之旅,一群基本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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