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霆茫然四顾地往外走,一些拉客的的哥师傅拼命朝他招手:“来呀,帅哥,坐车伐?”他摇头,掏出手机刚想拨电话,一只手搭到了他的手臂上。
“我在这里。”叶本初拉住他的胳膊。程立霆回首看到他,见他眼下一片青黑,神情淡淡:“你为什么来这里?”
显然叶本初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撇开眼,道:“你跟来干嘛?”“一觉醒来,老婆不见了。”程立霆理直气壮道,“我不担心?”
面对他的s_ao话,叶本初却无心接招:“我又不是不回去了,回来……办点事。”
“什么事?”
“……你别问了,不关你事。”
程立霆其实是恼火的,他的掌控欲在作祟,他向来不喜别人瞒他、骗他,可谁叫别人的名字是“叶本初”,他决定多给他一次机会。
“好,我不问,就跟着你。”
两人上了一辆出租车,叶本初对师傅道:“亭林镇中学。”那师傅从后视镜瞥了一眼:“接小宁啊?今朝都放假咧!”叶本初牵强地笑笑,摇摇头。程立霆从自己的双肩包里摸出一包纸巾,抽一张递给叶本初:“嘴边,一圈酱油。”叶本初一怔,尴尬地埋下头,有些羞恼地夺过纸巾:“刚刚、刚刚在车站里吃了碗葱油面。”
“葱油面我也会烧。”程立霆老神在在,“你有口福了。”
叶本初眺望窗外的风景,压根没有入耳,四轮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上奔驰,这片田野早已似是而非,想当初他离开亭林镇时,坐的还是破旧的小巴车,车身上糊满金山区不孕不育医院的广告,广告词露骨又搞笑,还盗用当时红极一时的女星照片做代言人。坐在身边的段乔难掩兴奋,上车前段乔的母亲手拉手向他俩交代了一堆有的没的,眼眶里泪晶晶的,段乔他爸则一脸威严地站着不语。两个乡下小伙争气地考进了市区最好的大学之一,是他们街道的骄傲。
他的思绪飘得老远,十数载光y-in催白少年头,段乔还在身边喳喳叫“本初,我们以后可要衣锦还乡啊”,然而最后还乡的只剩他自己。叶本初被小巴车颠得有点想吐,他想的是:这辈子,我再也不会回金山了。
然而他还是回来了。
两横四纵,地图上比蚂蚁还小的一个镇子,却出过一个少年名人。可惜他成名时,叶本初和段乔还在课堂里埋头做题,语文老师拿他的《杯中窥人》做范例,三令五申告诫学生不许学他写这种乌七八糟的东西,绝对通不过高考的及格门。
亭林镇中学坐落在老街区旁,远离喧嚣繁华的镇中心,这里的房屋维持着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风格,破旧灰暗,掉色的老招牌还固执地金j-i独立在房檐上。青壮年都去市区逐梦了,留下一群中老年落落寡欢地独守着空楼。
开裂凹陷的水泥地面上散落着不少石子,叶本初差些滑一脚,是程立霆眼疾手快扯住了他,但用的手劲儿过大,掐疼了,害得他半天没缓过劲儿来。程立霆颇为无语:“不至于吧?”叶本初敢怒不敢言,剜了他一眼:“你什么力道自己清楚。”
“你回来探亲?”程立霆又忍不住去问,“你家还有什么人在这里?”
“没有,没人。”叶本初矢口否认,“都死了。”他说得干脆,波澜平静,五光十色的都市生活冲刷了他对逝者的悲痛,虽然当年他n_ain_ai过世时,他还是真心实意地流过几滴泪的。程立霆理所当然道:“所以,扫墓?”
三伏天突然回老家扫墓,不可谓不诡异,同时他开始怀疑昨晚是否发生了什么,导致叶本初变得异样,前思后想,只有自己把他压在床上从后面慢慢c-h-a入,叼着人耳朵责难:“舒服吗?嗯?……叫老公,带你去美国领结婚证……”此言一出,叶本初浑身一震,立即不吭声了。程立霆自知失言,接下来的情事两人宛如哑巴般草草结束。叶本初在高潮的晕眩中昏睡过去,程立霆帮他做了清洁,心下还留着荒唐的滋味。
两人走入一条不甚开阔的老街,在屋檐下乘凉的众多老者都无声无息地盯着他们打量。陌生的面孔如砸入湖面的石子,ji-an起涟漪,程立霆跟着叶本初无脑地晃荡,他不知对方究竟要去哪儿,究竟在找什么,见他每一寸流连在砖瓦上的目光都沾染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忧伤,胃口真是被吊够了。
“我渴了,哪里能买水?”他问。
叶本初扭头看了看他,那表情仿佛是在嫌弃他多事:“前面有一家杂货店……不知道还开着伐。”“不开,你给我把水变出来。”“你别这么……这么幼稚,程总。”
这时再叫他程总,程立霆忽然乐意了,他一把揽过叶本初单薄的肩头:“走,真的渴死了。”
这家卖杂货的小店仿佛是从十几年前穿越过来,与记忆中无差,叶本初掏钱付款时,才惊觉:涨价了。那小店老板已是大腹便便满面油光的中年人,他有个工程师儿子在市区某跨国公司任职,当年这个牛逼他百吹不厌,但热爱故土的他坚决不肯进城享福。
“两瓶阔落,十五块。”老板从掉漆的冷柜里拿出来,“欸,小夫子,侬哪面熟得很呐?”叶本初刚接过可乐,一愣,讪笑:“面熟伐?”老板见他态度温和,更觉熟悉:“侬……侬是?撒宁啦?”
“吾是住啦侬后地葛(我是住在你后面的)……”叶本初说到一半不说了,笑着摇摇头,“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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