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脚果然痒起来了,这是长冻疮的先兆,翻出药膏涂了厚厚一层。涂完之后发现不能穿袜子,想找个袋子套上,记得药袋子里似乎放了一把透明的胶袋,找找,还真的有。
握着那把胶袋,扔掉。
我不需要这么细心的林澈,会让我心存妄念。
然后,我开始有意无意躲着秦优。不见秦优,自然见不到林澈。
不见就不想,不想就不念,不念,就不会有妄念。
初雪之后,又下了几场不大不小的雪,考完试就放寒假了。
我回家那天,秦优堵住我,问我为什么最近老是有意无意躲着她。
我笑道,要考试,忙。
秦优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
“那我送送你。”
秦优帮我分担了一些行李。
秦优:“哎呀,好重,你里面是什么?”
我:“书,打算明年考四级。”
秦优:“这么快?你知道吧,林澈考了三次都没过,笨死了,还念经济呢,哈哈!”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越是逃避,越是刻意无视,他就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出现,或是从别人口中无意说出,或是遁入午夜杂乱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杀系列有八章,如无意外,今天会全部发出来!小天使们喜欢就收藏一下,请多指教哦!
☆、一颗会开花的树
收假回来,得知学校规定大一不能考四级后,我就又报了个驾校。我得忙起来,才没空胡思乱想。
06年的科目考试还是相当快的,交了钱,发了本科目一题库,回学校啃了一个星期就接到考试通知。半个月后又接到练车通知,我挺激动的。
一摸到方向盘,男人对车特有的感情就迸发出来了。
打火,起步,加油,换挡,超车,经常看母亲大人开车的我无师自通。最后在直道猛踩一脚油门后立刻拉起手刹,摆了下方向盘,车子以一个漂亮的漂移停了下来。
正当我沾沾自喜时,后面两位学员哗啦一下吐了。教练淡定捂着口鼻,问我,“爽吗?”
我不明所以点点头,“爽!”
教练指指我,又指指后面,“你,洗车!”
然后,我也吐了,洗车洗的。
四月份的时候,驾照就到手了。秦优得知后,要我请吃饭,我只好带她到外面去。
一出校门就毫无征兆地遇上林澈。
秦优很开心地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
原以为以为近半年的时间都没见过他,对他的感情就会慢慢淡薄,其实没有的。就跟当年读到的那个故事一样,人们发现了某个无底洞,不住地往里面扔垃圾,最后垃圾通过某个时空,如数返还。
我那些抑制的感情似乎一下子找到了缺口,喷薄而出。
人的感情从来都不是可控制的,你若不想坦露,只能挖一个足够大足够深的坑,埋了。
“小白拿到驾照了,要请我吃饭呢!”秦优歪着脑袋对林澈说。
我客套,“要一起吗?”
林澈:“好。”
我一看到林澈心里就觉得好难过,莫名的难过。
在我哭之前,我决定带秦优去吃麻辣烫,学校旁边有一家味道超好的店家。
秦优看着简陋的店面,用纸巾擦了好几遍桌子。菜一上来,秦优心有戚戚地问,“真要吃这个吗?”
我迫不及待地往自己碗里一勺一勺地加辣椒,猛点头,“这好吃!这好吃!不好吃你砍我!”
秦优这才勉为其难挑起一根青菜小小嚼一口,随即瞪大眼,呼噜噜吃起来,最后捧起大瓷碗咕咚咕咚把汤底都喝了个精光。
一直跟在旁边的林澈满眼爱意望着辣得撅起嘴巴倒吸气的秦优,宠溺笑笑,分花拂柳地撩开她前额的刘海,细细擦汗。
我看的眼一酸,低头喝了一口红彤彤的辣椒汤。
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流泪了……
秦优的生日是在六月上旬,她磨着我一定要去参加她的18岁生日聚会。
下午,她来接我。
我一直知道她家境很好,所以,她把我带到一栋带后花园的别墅时,我并没有太过惊讶。
她的聚会就在花园里,只是简单地请了几个好朋友,还有家人。
秦优家的花园种有紫藤花,枝蔓攀上拱形的花架,一大捧一大捧紫色的花穗从花架上垂下来,夏风一吹,花串像流苏一样轻轻摆动,扑簌簌落了一地紫色。
六月,已经过了紫藤花的花期旺季了。
我摊开手去接住这群坠落的精灵,淡紫的旗瓣反折着,好似振翅欲飞的蝴蝶。
“好看吗?”
身后那把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吓得我手一抖,花儿就掉地上了。
“胆真小!”林澈掐掐我的脸嗤笑。
他今天穿了件翻领的水蓝衬衫,卷边的九分裤下露了一截蜜色的脚踝。
我拨开他的手,“疼!”
他塞了块东西到我口中,甜甜的,还有点凉。
林澈:“薄荷糖,吃了就不疼哈。”
我赶紧吐到手里,“连包装都没有,脏!”
林澈脸色马上就垮了。
我忽而不想林澈不开心,侧头询问,“要不,我吃回去?”
他不理我。
我扬扬手,真打算吃回去,他立刻抢过去吃掉。
我乍舌,“我吃过的,脏!”
林澈:“要不我吐出来,你吃回去?”
“才不要!”
我笑笑,拈了朵紫藤花嗅嗅,淡淡的花香让我很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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