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那一刹那间,我是欣喜的。欣喜得像一只迷路的麋鹿被来寻的家人找到。只是我已经决定,在我未被告知是否将穿过那扇死亡之门前,我不再见章程。
不见的痛苦只是短暂的。亲眼见证死亡才是一生的痛苦。
我借这句话安慰自己,仿佛多说几遍,便是真的一般。在这样一个时刻,我用这句话将自己催眠。
然而,睡意始终不曾降临。
心中盘着事,堵得慌。
而在另一边。公寓。
齐晨光站在楼下,不由叹了一口气,暗暗地想,今晚上七七八八的事真多。
夜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有些乱,但依然英俊。路边上站着的穿着暴露的女性不时朝他抛来一个媚眼。他视若未见地在楼下待了一会儿,慢慢往楼上走去。
走到他所在的那一层,确认看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人在。他在心中舒了一口气,想,还好许其央的那个人没有来,不然,这件事可真难办。
他伸手去掏钥匙,忽然感觉到一阵呼吸。
他一怔,转过身,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面貌潦草却依然好看的男子穿着已经发皱的西装站在他的身后,定定地看着他。
齐晨光心中一颤,犹豫了一会儿,问:“你找谁?”
那个男子沉默了一会儿,哑着声音问:“你认识许其央吗?”
齐晨光在心中斗争,究竟要不要说实话,最终,他在那个男人逼迫的眼神下决定说出真话:“认识,他是我的邻居。”
那个男子眼中仿佛有一簇火焰微微窜了一下,他接着问:“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齐晨光只觉得那个男人的眼睛太吓人,里面灼灼的气息实在让人感到压力。他努力使自己不屈服,说道:“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他的家里了吧,你按他家的门铃试试……”
齐晨光自己说得也心虚,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那个男人说:“他不在家。”
……
齐晨光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齐晨光不敢再与那个男人的眼睛对视。他从未见过一个人的眼睛会如此的灼灼逼人。他慌忙地从包里面掏出钥匙,准备□□钥匙孔开门。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男人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带着一副斩钉截铁的口吻说:“带我去找他,你知道他在那儿。”
齐晨光几乎是手一颤,钥匙就掉在了地上面,发出“哐当”一声。
清脆又响亮。
齐晨光连忙弯腰捡起钥匙,对那个男人说:“不,我不知道。”
那个男人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说:“带我去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心血来潮写了一章
☆、咫尺之遥
长夜漫漫,我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叶银城帮我搬来的一条被子。灯已经熄了,客厅的窗口透进来外面的月光与灯光。
我久久无法入睡。思绪万千。
来到美国已经三个月,生活千难万难也熬了过来,何况身边还有这么多人的帮助。而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我有多少次想起章程、怀念章程,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永远只有我自己知道。
安静中,门铃忽然响了。
“叮咚”一声。
我一怔,有些犹豫,不知要不要喊醒叶银城。然而不等我做决定,叶银城的脚步声已经从房间里面传出来了。她趿着拖鞋走出来,打开客厅的灯,揉着眼睛准备去开门。
我微微挺起身子去看她。
她挂起安全链,再打开门,透过一小块间隙,我看见齐晨光正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叶银城一看是齐晨光,便要放下安全链。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其央在这里?”
叶银城脸色明显一怔。她立即下意识猜测到说话的人是谁。章程从齐晨光身后走出来。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跳下了沙发,赤着脚往叶银城的房间跑。
我无法面对章程。我不敢见他。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齐晨光!
我慌了神,六神无主,就在这时,章程的声音忽然在外面嚷嚷起来:“其央!其央!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几乎浑身都要颤抖起来。我是如此畏惧,畏惧着章程的到来。我甚至快要忘记我究竟是为什么离开章程一个人跑到美国来,我甚至忘记我的脑血管癌,我几乎是死命地将躲避这个动作,不讲情面地、固执地嫁接在我与章程的关系之间。我已经习惯了躲避章程。我把整个身体都塞进床与柜子的缝隙里面,当我的身体受到压迫的时候,我才能够切身地感受到那股压迫带来得安全感。然而我依然忍不住浑身颤抖。
“其央!”章程的声音在外面喊着。
他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得仿佛只有咫尺之遥。房间的门被一把推开,章程疯狂地冲进来,叶银城和齐晨光想拦也没有拦住。
我终于,在三个月后,在美国,见到了章程。
而我们的相遇却如此落魄。
他颓废了,眼睛里面布满血丝,脸色也差劲,嘴唇干裂,衣衫不整,脚上的皮鞋都染上了明显的灰尘。他站在离我两米之远的地方,看见我,动作停下来,眼睛像是一块磁石一般要将我吸进去。
我怔怔地看着他。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131. 熟悉的港湾
他抬起脚步要走过来。
我仿佛受到某种刺激一般大喊:“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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