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洵叹了口气,遗憾地直起身子,看向忠叔时眼中却带了几分审视,拱手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只是周某入清安派这些年,竟不知派内还有这么一位隐姓埋名的高人?”
这样老辣的身手,必然在江湖上成名多年才对,偏偏这张脸却是极为陌生。更重要的是,手法招式都带些诡异的色彩,出手狠辣,剑走偏锋,不像正道人士。
他狐疑的目光在对方一张老实平淡到有些过分的脸上扫了一圈,想要看出一点端倪。
忠叔眼皮也懒得抬,转身径自向来路走去:“年青人,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能怎么办?唔,道谢时若不那么诚心的话,就免了吧,听着太假了。”
周洵:“……”
穆白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觉得忠叔酷帅狂霸拽的身影在无声地表达:不爽你来咬我呀,问题是咬得过吗?演技这么烂,还是先回家对着镜子练练吧~┑( ̄Д ̄)┍不知是不是错觉,一场激战后,忠叔似乎整个人都变得高大了一些,也有可能是脊背挺直了,浑身气势大变的缘故,总归与之前半透明人的模样大相径庭。
南宫清晏看看忠叔酷酷的背影,再看看一脸无语的周洵,果断地拉着小白跟上了忠叔的脚步。这两个人,怎么看都是忠叔比较强悍可靠啊。
周洵看看走出十几步开外的三人,再看看一地黑衣人的尸体,想到之前忠叔扔出过的两枚暗器,咽了口口水,到底还是想着目前不是好奇的时候,也跟了上去。
穆白觉得这人大概需要一点安慰,于是戳了戳他:“你不去看暗器是对的,老江湖一定不会留下那么大一个纰漏,所以有两个可能:第一,忠叔的暗器用过之后就会消失,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第二,忠叔看你不爽,在暗暗引诱你犯错,可以顺理成章地弄死你!所以,恭喜你没有第二次白费功夫,甚至有可能捡回了一条小命。”
周洵:……他只是担心掌门的安危,觉得现在不该闹内讧。不管忠叔是什么身份,至少目前看来是向着他们的。
结果被穆白一说……他不可思议道:“现在的小孩子想法都这么多了吗?”还是自己真的变白痴了?
南宫清晏在脱险后就有些心事重重,在听到穆白煞有介事的分析和周洵有些抓狂的疑问时,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郭老最近给我们讲一些江湖经验,阿白这是现成的搬过来唬您呢,连顺理成章这成语都是刚学的。”
穆白扮了个鬼脸:“现学现卖。”
大半天了都没追上南宫辙,他心里也开始没底,刚才又遇上了埋伏,必然是出什么状况外的事了。可想而知南宫心中压力会有多大,看着那紧紧的小眉头还真有些心疼,只好尽量转移注意力了。
周洵吐了口气,心有余悸地向后瞄了一眼,夸张地拍拍胸口:“离开郭老好多年了,看来有必要回去找他唠唠嗑。”
忠叔转回到来时的路边,几部窜进了林中,不一会儿,牵出一匹枣红马,向两只小的招招手:“上来,我们赶紧去追其他人。”
一手利落地拉了一把穆白,南宫清晏自不必说,心急如焚之下,立刻飞身上了马。
忠叔一抖缰绳:“坐稳了。”快马立刻在山道上疾驰起来。
完全被无视了的周洵:“……”其实,他真的一不小心得罪了忠叔吧?
“喂——你们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周洵泪流满面地跟在马屁股后面狂奔,好歹也是一起去救掌门的吧?作为一个高人,有必要那么小心眼吗?难道真要自己跑着去支援么?
“一匹马上乘四个人,等赶到时黄花菜都凉啦!”穆白转头,双手做喇叭状,好心指路道,“那么多黑衣人,不可能全靠双脚跑着来的,你到附近找找有没有他们落下的马呀!”
一言点醒梦中人,周洵脚下拐了个弯,往黑衣人出现的方位寻马去了。耳边隐隐传来忠叔的声音:“就这脑子,赶上了也是个拖后腿的料。”
……算了,当什么都没听见吧。
等到千辛万苦终于寻得一匹马,周洵回到山道上时,前头的一个大人两个孩子已经跑出老远了。冻云低垂,千里冰封,激战过一场的雪地上只剩下了一地尸体,血腥味吸引了几只老鸦,正发出单调而恼人的聒叫。
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尸身,到底是抵挡住了上前探查的诱惑,催马跑了起来。
而这边,南宫清晏则依旧对周洵有些不放心,这次的黑衣人出现实在太快,怎么看都是内部人干的事:“忠叔,那周洵真的信得过吗?”
忠叔沉吟了一会:“九成没问题,方才那些黑衣人围困他时,全是杀招,没一式是虚的,应该不是摆摆样子。”
南宫清晏点点头,稍稍放心了一点。这样,他们至少不用一路追人,还要一路防着同伴了。
三日后。岐川上游。
天有些暗了下来,前头的道路越来越窄。左侧是光秃秃兀立的山崖,在地上投下一片片奇形怪状的黑魆魆的怪影。右侧则是曲曲折折的水道,岐川的水流比观澜江上游还要急,水量又大,浩浩荡荡地冲击而下,遇到水中巨石便激起无数水花,飞珠溅玉,配合着巨大的水声,显得极为壮观。江对岸也是壁立的山崖,在昏暗的暮色中,显得阴森森的。
这里被人称为“盘龙涧”,由水道的九曲十八盘,有些地段甚至穿山而过,成为地下暗河,颇似传说中神秘莫测的、见首不见尾的神龙而得名。除了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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