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记得高中那会儿,他的同桌与前排的女孩恋爱,每天上课都一刻不停地前前后后传纸条,把中间几排的同学折腾得够呛,下了课便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说话,一边说,一边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班主任一个不留神杀进来,抓了个现行的话是要请家长的。后来两人分手了,弄不清原委,但同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跟前一阵子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再看前排的女生,也是憔悴无比。
穆白难以理解的同时,竟隐隐有些羡慕。毕竟自己,从来都是一个人,完全不能领会个中酸甜苦辣的滋味。
看过很多书,关于爱情有那么多美丽的句子,随便找一两个都能让人憧憬不已,比如心有灵犀一点通,比如相濡以沫,比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时间久了,“爱情”二字本身,竟成了穆白心底虚无缥缈的白月光和朱砂痣一般的存在,倒是有了几分可望而不可即的意味。
上大学,毕业工作,此后的生活其实算得上顺遂。毕竟不再像小时候那般万事不由己,只要有能力,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是不愁的。只是他始终也没遇到一个合心意的人。
成人的世界已不再如校园那般纯粹,婚姻并不一定与爱情挂钩,多的是未婚的男女急匆匆地进行一场又一场的会面,精明地估量着对方有没有进一步接触的价值,这种估量中,“感情”的分量可能被一再推后。当然也不乏将情投意合一条看得极重的,只是双方契合的就更加难寻。
一来二去,穆白习惯了一个人,后来又遇上了匪夷所思的穿越,倒是忘记了,自己一直单身。
这辈子虽然折腾,但误打误撞之下,亲情友情爱情,前世所欠缺的,倒是被他遇了个遍。只是亲情友情是一目了然的,爱情于他,却总有那么一点雾里看花不分明的味道。
就在方才,南宫清晏跟自己说,我心悦你?
“现在的毛孩子呐,胆子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大。”双黄蛋给南宫清晏诊完脉,颇为糟心地吐槽。
他还是看南宫不大顺眼,不愿意跟他说话,便转向了穆白:“前几日我听说你拿着一本大光明功就敢无人指点地开始习练,便以为是作死的典型了。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双黄蛋这般说,一来是习惯性地冷嘲热讽两句,二来便是希望穆白捧场地问两句“到底怎么样了”“还能治的好么”一类的,他能够就驴下坡,顺理成章地描述一番南宫的情况。
在老头儿有些傲娇的心中,适当地端一端是非常有必要的。毕竟之前找他诊治的人,一个两个都战战兢兢陪着小心,他皱个眉头拉个嘴角咳嗽一声都得大惊小怪,可没有南宫清晏这般淡定的——瞧瞧,小眼神还有心思到处乱瞟呢。
于是双黄蛋暗自较上了劲——不能上赶着一般主动说病情,这是一个大夫的尊严问题┑( ̄Д  ̄)┍。
只可惜这当初无奈之下临时收的小徒弟明显不太给力,完全不能领会他的苦心。
穆白面对着椅子背坐着,两手搭在椅背上,下巴搁在两手上,眼神呆滞,明显在神游天外。忽然听得声响,吓了一跳,倒是回了神,却没抓住双黄蛋的话,茫茫然地看着他,呆萌呆萌的。
没有台阶下的双黄蛋用杀人的眼光瞪视穆白,觉得这个徒弟蠢透了。
倒是南宫清晏先开口,声音有些着急:“前辈,阿白的身体可还有不对?”
老头儿瞟了他一眼,担心的模样不似作伪,倒是满意了几分,白了穆白一眼,没好气道:“这小子啊,不对的地方多着呢。我教原教主钻研大光明功多年都没摸到正确的路子,功夫是越来越高,整个人却是越来越邪性,而且按穆小子说,他的功夫也越来越不稳当?”
最近事儿多,都没来得及好好问一问当日穆白对那教主说的话。虽然听着像诓人的,但琼花婆婆和双黄蛋离得近,听得分明,里头分明颇多蹊跷。
这回穆白听得分明,赶紧点头。其实他很能理解双黄蛋的心情,老头儿一个人大半辈子,好不容易全心全意收了个小徒弟,自己却乱七八糟地不在状态,都没能好好陪他说说话。
“具体的缘故不好说,但我知道他练功出了岔子。”穆白道。
“但你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修炼。”双黄蛋没好气地说,“这功法的正确修炼方式早已失传,你倒好,拿到个心法就敢自己开始了,现在可能不觉得,越往后一定越难控制。还有你身上的寒毒,最好不要让它们再次找到有机可乘的一天,否则,这会儿憋得越狠,反扑起来越是凶险。这次它差点侵入你的心脉,下次可能就没那么好运逃过一劫了。”
“其实,我这边发现个法子,也许行得通。”听到这里,南宫清晏忍不住插嘴道。
当日穆白昏迷,双黄蛋也不在场,倒只有一个南宫,清清楚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以内力驱寒毒,引得穆白体内大光明功自行运转至失控,不得已之下以血影真经相辅助,倒似乎误打误撞走对了方向,围绕着两人的真气越来越精纯,而且似乎还能避免穆白无限度地摄取外气。若非一开始就涌入太多,南宫清晏最后甚至可以正常收功。
可惜当初穆白重伤之下失去了意识,在寒毒被成功压制后,南宫只好咬牙将大部分内力纳到了自己这边。勉强收拾了失控的蛊虫,便封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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