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宸是无辜的。”陆章叹口气道:“人老了,也没有多少日子了,一生戎马叱咤,一双儿女却都离我而去,但是没想到,在我闭眼之前,还能找回来。说实话,以陆宸的能力和胆色,他日必成大器,我和他爸也是对他期望过高,所以也不希望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陆章给陆宸夹了一筷子菜,叹气道:“但时至今日,说什么都没意思了。我有外孙,甚至有了重外孙,四世同堂,想想这把年纪,也别无所求了。”
陆宸在桌子底下握住沈皓的手,偏过头对他微笑,示意他放松一点。
肖景和目光在他两人之间徘徊许久,眉头拧得紧紧的,最终还是有些不甘心地盯着沈皓道:“沈皓,或许我对你并不了解,但是就我掌握的资料来看,其实你并不是个适合陆宸的人,你的性格、为人处事的作风,甚至是你的家人朋友,都曾经给陆宸带来很大伤害。”
沈皓听见这话,心上一紧,身体也绷直了。
肖景和同旁边的陆云,虽然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年龄也大了,但是一眼看去,长相都是出类拔萃的,男的俊女的美,也难过陆宸长这么好看,只可惜这俊男美女也终究是有缘无分。
肖景和看见陆宸皱眉,话锋一转苦笑道:“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埋怨你,我们都欠了陆宸。陆宸的身体有你照顾,才能好这么快,到底是除了你别人都不行,以前我们对你也有诸多不满,但是你曾为陆宸挡过一枪,不问缘由,我们也应该感谢你。”
肖景和看了陆宸一眼,神色有些低沉,叹口气道:“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劝你,不要像我,有些事错了,是没有改过的机会的。陆宸不像你,从小衣食无忧,也有亲朋关心疼爱,他什么都没有,所以陆宸能走到今天,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希望你多体谅他。”
沈皓心中唏嘘,陆宸的二十几年都是如履薄冰屈辱辛苦地熬下来,在他最绝望痛苦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理解他陪伴他,而现在似乎每个人都看到了陆宸曾经的痛苦,但现在的陆宸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抚慰了。
世界最可笑的也莫过于此,向来锦上添花,何人雪中送炭?
沈皓看着面前这三尊佛,突然就不怕了,紧张慌乱荡然无存。其实大家都一样,都同怀着对一个人无从弥补的内疚,谁也不必指责谁。
他们究竟谁带给陆宸的痛苦更大一些,不得而知,但是沈皓觉得自己要比他们强太多,因为他还有很多时间好好爱这个人,如果可以,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只要还是他沈皓,只要还是那个陆宸,他都愿意陪着他,让他永无孤单,再也不会有什么让他们分离。
这些年像是一幕戏起承转合,在命运的跌宕和分离中,让沈皓看清了他这一生所求,正如他很早以前,在陆宸消失之后就对自己说,如果能再一次找回这个人,他再不会觉得陆宸付出的一切是理所应当,他会虔诚地守护和珍惜。
大家表面上还算客气和乐地吃了一顿饭,席间陆宸的母亲一直沉默不语,沈皓看陆云兴致缺缺,也没好意思问些什么。毕竟他知道当初沈向晚伺候陆云尽心尽力,要陆云一下子接受他这个大老爷们,可能还没那么轻巧。
吃完饭以后陆老爷子拉了陆宸下棋,沈皓在旁边正襟危坐着,脸上一本正经,心里却惴惴不安,陆宅的气氛岂止一个怪异了得。
陆章看起来谈笑自若其实这老狐狸精明着呢,稍有个不注意惹了老爷子那能有好果子吃?
肖景和喝着茶坐在沙发一角沉默不语,像是在想什么心事,开玩笑,现在的肖景和可是b市一把手,只手遮天的人物,未来国家领导人的候选人,炙手可热,老虎表现得再温和无害那也是吃肉喝血的好吗?!
陆云就更怪了,坐在窗边的扶手椅上看着一本画集,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不管是她老情人肖景和还是她爹一概不理,也不鸟陆宸和沈皓,简直就差将他们视若空气一口吹散了,沈皓下意识觉得陆云肯定心理不正常,就像连城说的,她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而且多是一个人的悲伤。
沈皓不由得就同情起来陆宸了,这要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应付得了这一帮变态种子选手啊,这绝对是种精神折磨,要是让沈皓和陆云他们呆上十天半个月,估计整个人都能让整的神经过敏了。
沈皓看着正和陆章下棋的陆宸,表情专注,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鼻梁挺直,薄唇紧抿,脸庞的线条堪称完美,都说时间又像杀猪刀又像擀面杖还像喂猪的糠,可是却都无损于陆宸丝毫的美貌,陆宸现在不复以前的阳光明朗,但是自有一种越发成熟深邃的魅力,像是陈年的酒一样香醇诱人。沈皓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表情,骨节分明的手指执黑色棋子,眉头微皱,两指压住棋子往下一落,那一刻简直让人恍惚,他身上就是一种涤荡时光的气质,即使活在千百年前也毫不违和。
沈皓深深叹了口气,他觉得陆宸活得比所有人都要累,明明只是ròu_tǐ凡胎血肉之躯,却偏偏无时不刻都要把自己伪装起来,在公司如此,在亲人面前也是如此,不分内外亲疏,他总在克制。可能是因为从小就没人为他的喜怒哀乐买账,所以他不得不学会伪装成别人希望看到的面孔。
沈皓只要想到陆宸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这么忍过来熬过来的,就觉得难以制止的心酸。想他沈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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