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四个月了,阿草,你还感觉得到吗?”
方阿草眨眨眼,伸手握住苏牧的轮椅背:“是,只是越来越微弱,小苏,老子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苏牧垂下眼,没有说话。
周围的喧嚣越来越响,阳光也很好,可是隐藏在心底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却越发咯得人难受。
“再等我三天,三天后,如果还是没有办法,我不拦着你。”
方阿草松开手,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第二日清晨,春露早早的打湿了窗户上的窗纸,院中花木新抽出的枝叶被露水压弯了腰,方阿草悄无生息的从苏府的后门出来了,肩上只有一柄新做好的木剑。
第三十五章
强扭的瓜不甜,强抓的人不亲,鬼王你杯具鸟!
幽绿的江水平缓的流着,江面上一只小小的竹筏慢悠悠的飘,戴着大斗笠的少年郎眯着眼睛看了看岸边隐藏在几株水竹后面的吊脚楼,慢慢的撑起长杆,靠岸了。
江水哗啦啦的分开,惊起了几只水鸟,竹筏飘进水竹的阴影里,隔着茂密的竹叶,少年郎把一只装得满当当的篮子挑在竹竿上,拨开密密的竹叶,递到了后面竹楼的窗口上。窗内伸出一只惨白的手,将篮子拿了进去,不一会儿又递了空篮子出来。
少年郎摸摸后脑勺,有些好奇的探头看了看,窗内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说来也怪,几个月前的晚上,有位神神秘秘的客人到店里来丢了好大一锭金子说要每天往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送饭菜,这一送就是几个月,但那客人却再也没有露面,真是奇怪,不过客人的事情他也管不着,只要有银子就好。少年郎咧嘴一笑,长杆一撑荡到了水中央,嘹亮的山歌也唱了起来,在寂静的江面上久久回荡。
“咣当!”一只白瓷碗被掀翻在地,里面的白米饭撒了一地。沈越扭过头不去看面前脸色越加难看的鬼王,只是暗自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小剑。
鬼王慢慢的把地上的碎瓷片弄到一边,接着从桌上端起一碗粥,递过来,沈越不理。
“好吧,我不管,冗渊你自己看着办,反正你不吃我也会让你活到七月半,只有七月半的时候魂魄离体,我才能让你长存世间。”
沈越依旧不言语,鬼王长叹一声:“冗渊,我知道你还是想不起来,不过等你做了鬼,就什么都想起来了,我记得当年你最喜欢八公主做的竹叶酥,如今我虽弄不到八公主亲手做的,但这里是竹叶酥的老家,我想,你应该会喜欢。尝尝看,说不定会想起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小碟点心送到沈越面前。
“别费力气了,你知道的,孟婆汤一喝,前尘皆忘,我什么都忘了,不是什么冗渊,只是沈越而已。”沈越轻声道,因为虚弱,只几句话就有些气喘吁吁,其实自从被鬼王带到这个鬼地方之后,他就开始绝食,虽然每次都是以鬼王强制灌下去点粥作为结束,但这并不影响沈越每次绝食的决心。
有时候,沈越会看着窗外葱绿的竹叶,想起方阿草在干什么,苏牧又怎样了,但到最后都会被他自己强制打断。
想又如何,那已经几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鬼王这次干净利索的清理掉了所有的痕迹,即使方阿草想找,也恐怕找不到了,更何况,以苏牧的样子,大概,他们在一起了吧。
沈越看着窗外振翅的水鸟,翅膀一拍,一天过去了,再一拍,一个月过去了,时间的流逝已经没有了意义,被囚禁在这小小的吊脚楼上,整天面对着一张含情脉脉到令人厌恶的死人脸,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不想去死,他可以有千百种机会自杀,可是,每每到最后关头,却又停下了。
他曾经想过是不是自己还心存侥幸,希望方阿草来救他,可是这个很快被他否定了,于是一颗心就在这不断自我否定中煎熬。
又是一次痛苦的强制喂食,沈越伸手抹掉嘴边的残粥,背过身去不打算理鬼王,鬼王却在因为这次多喂了半碗粥而开心。他对着沈越的背影又开始唠唠叨叨那些陈年旧事,从银枪金剑扯到王母的裙子,他似乎沉湎在自己的空间里,沈越只当后面多了一只恼人的苍蝇。但不想听并不代表不听,从哪些絮絮叨叨中,沈越勾画出了一些东西,大到每一次战役,小到那次冗渊丢了一双什么样的鞋子。
沈越听着这些就跟听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一样,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会想想,那个心地善良优柔寡断的冗渊真的是自己么?
被囚禁得久了,沈越反而淡然了,他已经学会从每天送饭的小二哥的靠岸声音大小来判断对方的心情,从窗外飞过的鸟来判断已经几月了,从深夜稀里哗啦的河水声中,判断有无船只过往。
看不到的未来在等着他,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步了方阿草的后尘,因为知道前途注定灰暗,所以才拼了命的享受,人生在世不过匆匆几十载,这一刻,不过是将结局提前。
鬼王在一心一意的准备七月十五的那场仪式,在那个仪式上,沈越的魂魄将会被留在人间,和鬼王去承担所谓他们应该承担的东西。
不过在这之前,鬼王还需要找一个极阴之地作为仪式的地点,所以在沈越看见灰色的小燕子拍着翅膀从窗外飞过的时候,他们离开了。
沿着江水向上游,自古以来,水为阴,要找极阴之地,恐怕得靠着这大江了。每天夜里,鬼王背着沈越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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