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上,杯底与玻璃桌面发出轻微的声音,让我的心也跟着打了个颤。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我和长生这三年来生活的狭小简陋的房屋。她安静地走近我们唯一的一个房间,我也忐忑不安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扫视了一圈房屋布局,看了看我睡的那张陈旧的木板床,又看了看地板上铺的床垫。然后她转过身来,指着地上的床铺,声音尖利的问我:“长生晚上就睡这儿吗?”
我心灰意冷,点头:“是。”
“三年?”
“是。”
面前的周阿姨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冷笑起来,她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让我恐惧,我感到脊背上一阵发寒,她却仍不肯停息讽刺地道:“简深,你何来这样大的勇气自信地认为单凭你自己就可以养活我和许长生?”
“在r城,他至少拥有一个像样的家,他还能拥有母亲,拥有真实的爱和温暖的生活,而你能够带给他什么?一个破房子还是永远的地板?简深,你别忘了,许长生跟你不一样,他是r城的世家大公子,他是从小被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虽然我们许家现在没落了,但是也不至于让他陷入这种境地。也只有你敢让他陷入这种境地!”
我被她说得头皮发麻,脑袋里空荡荡的一阵晕眩,腿也有一些浮软,我轻轻靠着一旁的墙壁,努力想要找回自己的声音反唇相讥。
“可是我觉得至少,长生跟我在一起是快乐的。”
“快乐?快乐能值几个钱?快乐能够买回曾经那个聪明能干被所有人都当做宝的许长生吗?简深!你别忘了,是你害长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是他的冤孽!无论你如何弥补,你永远都是他的冤孽!”
——是你害长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你是他的冤孽。
——无论你如何弥补,你永远都是他的冤孽。
——你永远都是他的冤孽。
倒下去的那一刻,我的心痛到无法遏制,放佛挂在风中被人宰割的肉。
[6]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
没有周阿姨,也没有许长生,只有吕俊明站在我的床边静静地望着我。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帮我把枕头垫在身后,又将我摁到床沿上靠坐着,口气有不容拒绝的威严:“你身体弱,多休息一会儿,不要急着下床。”
“长生呢?”
吕俊明神色阴沉地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嘴唇,淡淡道:“他和周阿姨在外面聊天。”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因为长久的睡眠不足导致我一沾到床就产生了困意。我轻轻地闭上眼,大脑就开始一片混沌,恍恍惚惚,无法清醒。
感觉吕俊明依然站在我的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端了根凳子坐在我的床边,一边帮我细心地掖着被角,一边满含悲痛地对我说:“简深,你知道吗,我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注意你。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但是你对许长生的爱太过神圣庄严,让人望而却步。但是我不想就这样放弃你。
你总是那样倔强,那样爱逞强,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大热天的你穿着布偶装在街上发传单中暑晕倒。现在,你再次躺进了医院,因为神经衰弱,因为你疲惫不堪的心。
简深,我不能放任你一个人照顾许长生,这样就会没有人好好的照顾你。
简深,我说过的,请你相信我,请你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承担,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我觉得有些昏沉,眼前的一切都在跳动旋转,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的心里知道,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地接受跟我毫无血缘的许长生永远的跟在我身边,没有人会接受我们,因为我们相爱。
我没有正面回答吕俊明,我只是低垂着眼睑,故作云淡风轻地道:“我想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吕俊明,不要再挣扎去做一些徒劳无功的事情了。”
吕俊明长久地沉默,然后帮我倒了杯水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言语坚定地说:“也许你说得对,也许你同我分手的理由都足够充分。但是我不会这样轻易地放弃。简深,不要把我对你的好当成朋友的惠顾,我这是在重新追求你。无论你答不答应,让我来照顾你,照顾你和许长生。”
我没有再说话,我的身子向下一滑,又重新钻进了被子里面,继续假装睡觉。装着装着最后竟然真的又重新坠入了梦中,恍惚中,我觉得脸上一暖,有人伸手轻柔地拭去了我脸上冰冷的泪。
我太累了,已经无力去猜测那个人究竟是谁,又沉沉的陷入梦中。
[7]
我早该知道,我终究无法拥有许长生。
无论我有多么的需要他,无论,我有多么的不想离开他,他终究不属于我。
他是一个完整独立的个体,他是许家大少爷,他本该拥有一切。但只是因为我,我是他的冤孽,所以他失去了一切。
我早该知道,我们终究是会分别的,我只是没有想到,它来得那样的快。
无论我如何哀求,无论我如何地解释,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地对许长生好,我一定不会让他吃苦受累。我一定会,一辈子都陪在他的身边,好好地照顾他的。
但周阿姨始终跟一颗顽固的石头似的油盐不进,无论我怎么说她都充耳不闻,只一心要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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