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盟仍旧分不清晨曦间的鸟叫声是从哪里传来,他想问一问虞君,可余光见到他正充满期待地望着日出的方向,便在心里犹豫片刻后,选择了安安静静地看完这场日出。
晨雾也慢慢地散了,阳光一点一点地照亮这个小区的每一幢楼房。空气清新,依稀间还能闻到晨雾彻底散去以前淡淡的、潮湿的气味,伴有青草香。奚盟不禁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胸腔里仿佛已经吸入了清甜的空气,身心都为之一振。
终于,白云被太阳照得透白,而原本深蓝渐灰的天空也变成了纯净的蓝色。这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虞君舒服地做着深呼吸,拿出手机自言自语地说:“几点了……”看到手机上的时间,他愣了愣。
“嗯?”奚盟疑惑地问。
虞君忙不迭地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说:“我得去学校了。”
奚盟怔了怔,才发现自己完全忘记了虞君还要去补课的事。他连忙又问:“几点了?不会迟到吧?”
“还早,足够赶到学校了。”虞君搓了搓还没能洗的脸,“我得回家换身衣服,拿御宅屋。”
奚盟在睡袋旁边找到自己的手机,一看时间紧迫,便对蹲下来要收拾睡袋的虞君说:“我收拾就好,你去学校吧!”
“没关系吗?”虞君确实是有些着急,可又觉得留奚盟一个人收拾不好。
奚盟摇摇头,说:“不可能什么事都一起的。”
虞君一想确实如此,又犹豫了一下才说:“那我把垃圾拿下楼,麻烦你了。”
他完全不介意地微笑摇头。
虞君拿定主意以后,麻利地清点了其他东西,拎上角落里那只装垃圾的塑料袋子往楼道里跑了。他跑到楼梯口又突然刹住了脚步,转身跑回奚盟面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其中一只没收起来的睡袋上。
奚盟正蹲在地上收拾睡袋,见状他惊讶地抬头,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亲一下。”话毕,虞君在他笑以前,倾身向前轻轻地亲了亲他的脸颊,“暑假见!”
下次见面,虞君也要放暑假了。奚盟笑着点头,道别说:“拜拜。”
奇怪的是,虞君离开后不久,奚盟也听不到鸟的叫声了。楼顶上的温度渐渐地升高,他猜想鸟儿多半也是因升温而躲起来了。他收拾好两只睡袋,利用宽敞的空间稍微做了一下肢体的伸展运动,然后抱着睡袋、拎着蚊遣器下楼。
到昨天为止,搬家工作已经正式完成。不过,他暂时没有机会独自在新家里享受,因为下午他们骑行社就得在指导老师的带领下,一同去往海边的渔村开展社团活动了。奚盟看着手机里面的社团信息,惊讶地想起来自己竟然没有向虞君说起这件事,不禁感到有些懊悔。
总归虞君这回不能和他们一起去,奚盟琢磨着下午出发以前告诉他就好。他刷了牙,眼睛不由自主地看着糊在嘴巴上的白色泡沫和自己的嘴唇,想起了那几个吻。扪心自问,那个石榴味的初吻确实有些糟糕和尴尬,不过奚盟现在想起当时虞君咳嗽的样子,又不由得感到好笑。
那应该也是虞君的初吻吧?奚盟思索着,将嘴里的泡沫吐干净,漱了口,在洗脸以前又忍不住凑近镜子盯着自己的脸看了片刻。
距离镜子非常近,连平时脸上细小的毛孔也被看清了,或许他和虞君在距离这么近的时候,虞君所看到的他正是这样。为此,奚盟用洁面慕斯认真地洗了一遍脸。再次看进镜子里时,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原本的样子也没什么不好,毕竟虞君当初主动认识他时,他就是这样了。
奚盟才从洗手间里出来,便听到了手机铃声。他拿起放在吧台上的手机,一看是虞君的电话,立即接起来:“喂?”
“喂?我在你家楼下。”虞君用爽朗的声音说。
奚盟心里“咦”了一声,连忙推开客厅的落地窗往阳台上走。他趴在栏杆上,果真见到已经换上校服的虞君骑着自行车在楼下朝他挥手。他笑了,也冲他挥了挥手,问:“你不会是骑车去学校吧?”
“来不及了,我骑车去地铁站坐地铁。”虞君问,“你早餐吃什么?”
“那你怎么还过来?”奚盟先道出疑惑,才回答,“去咖啡店吃,吃完就可以打工了。”
虞君笑说:“还来得及来跟你说再见。我走啦!”
家里的楼层太高,奚盟虽然看不清他的笑容,却听出他笑得很不好意思。听罢,奚盟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又说了一次道别的话:“再见。”
虞君挂断电话,在楼下远远地朝他挥手,又在奚盟同样挥别后,蹬上车离开了。
奚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快速地呼出来。虞君似乎在路上遇到了他认识的邻居,向一对正前往幼儿园的母女打了招呼。奚盟托腮看了片刻,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才回到屋里。
早上,奚盟在蒸汽咖啡馆里给展示了自己的最新练习成果。很满意他画出来的玫瑰花拉花,允许他将这个作为商品向顾客展示。奚盟为多日来的练习得到肯定而感到高兴,在正式开店以前,和老板一起打扫了店门外的卫生,又蹲在门外往展示黑板上涂涂写写。
“嗨!”一个甜美的声音在奚盟的身后响起来。
奚盟先是猜出是谁,继而又通过咖啡店的玻璃窗户看到确实是虞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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