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怪过你,从未。”
说罢,转身,终年的风轻轻的掀起白衣的后摆,迎风而动。
“走罢,该回家了。”
纪清觉得忐忑的心终于安静下来了。终于,这么久以来自己都不敢看妖君就是怕答案。阿离让他归还琴弦的意义他知道,是妖君要他回家了。
终究还是要面对的。幸好,他回来了。
纪清整个人都豁然开朗,急忙跟上了妖君的脚步。
只是他发现,多年不见的妖君,似乎走路慢了许多,但不疑有他,纪清只是后一步的跟着妖君的步伐。
“千年了,我一直在等两个最重要的人。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回来了,我不过在远隔思念罢了;而另一个,也终究是等回来了。”
仿佛似拉家常,在世人眼中少言的妖君此时在纪清面前倒是叨念起来。可能,是遇不到该叨念的人吧。
纪清觉得心里涩涩的,原来这千年他不仅在等他,也在等他。
“师父”低低的唤了一声。
连久无言。
前半步的妖君最后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声,“长大了。”
心里塞塞的,纪清有些想哭。忍了忍,方才说道,“不是,他叫我这样叫的,说是会给我糖吃。”
听到这里,妖君笑了,千年来的第一次笑了,从心而发。
“难得你还记得。他啊,总是觉得你叫他爹很没威严,却又总喜欢你那么叫他。”语气间洋溢着溺爱。可惜,该听到的那个人已不在了。“不过我没记错的话糖都是我给的吧?”
尴尬的表情一闪而过,纪清还是低低叫了声“父亲。”
其实他们两个都懂为什么纪清总爱叫“师父”,不过是希望那个人能再次出现罢了。但,已经破碎的灵魂即使是千年也不一定能恢复,只不过是比灰飞烟灭好一点而已。
世间最斩不断的是情。在家人面前,往往让世间一切不同性格的人都统一了性格。
俩父子边闲闲的聊,边往他们的家走去。这大概是纪清在那件事后面对妖君最轻松的时候了。
没有了满心的担忧,没有了急切的复仇。有的只剩下亲情间从未藕断的丝连。
山洞的家还是原来的样子,千年未变。十分简单却又精致的布置。
山洞的位置很隐密,而且洞内的空间也很大,里面就像一座地底府邸一样,院落,小桥流水
有些本性不管是谁也不会丢掉,例如回忆:纪清走过小桥,他记起以前趴在桥拦上戏水;踏进院落,纪清记起他曾在这里感叹过要找一个能一生一世的人,就好像父亲和爹一样。他曾在这里学着爹的铸剑,学过父亲的琴技。
还有,他曾经想过要把叶沫一起带下界,带他回来自己的家。
但现在,这一切都只是幻想了。
还有两天,他就可能不在了。不过,临时拖一个人下水也不错。
拂了拂桌面,即使没有尘。
涓涓的茶水流入白玉杯中,静看立着的茶叶,纪清抿嘴喝了一小口。
恩?还是万妖宫的茶叶?
妖君自己也端起喝了一口,“上个月护法送来的,他那位爱人种的。”
护法的爱人纪清还是有些印象的,是位活泼十分的男孩。不过种茶叶这种东西,似乎想象不出来。
“这次的转世是卖茶叶的世家,也会些茶叶种植。”淡淡的解释。
“此世如此安静?”端着白玉杯,纪清轻笑道。
“上世转差点把万妖宫给偷走了。”
“这世间也就只有你不会阻止了。”
“你知道我从不阻止。”妖君放下茶杯,“人世间的爱不过是想要厮守,又何必区分种族性别呢?不过是爱上另一个罢了。”
“也是”自顾自的倒了杯茶,纪清嗤笑“如果天上那家伙也这么想的话当年就不会这样了。”
眼瞳微微缩小,妖君看着纪清。连久后,只是叹了口气,“本该阻止你的,但不太可能吧。”
纪清额首,“以你之名,铭他之号。我如何?你最清楚罢。”
“那就罢了。好好休息一下。如若想他,去一下山顶吧,总归离眺望他的方向近一些。”说罢,离开了纪清的房间。
独留一人沉思。
近一些吗?纪清静静的想着,食指无意的敲打着桌子。我是在想他,无时无刻,各地各处。山顶,会看得他,近一些吗?
时间在敲击中一嗒一嗒的过去了。终于,纪清在山顶看到了终年的白。耳边刮过的风呼呼的,有点刺耳。
黑衣飘掀,白的底,黑的人,令某人窒息。
“叶沫,我看着你呢,你可曾知道?大概,早已忘了我了吧。”
低喃漫过狂风,穿过了整个山顶。
一步,两步,厚积的白雪把声音掩埋,刺冽的风把气息推开。
直至
纪清被从后面抱住了,立即反应挣扎了一下,随即便软在那人的怀中。
这熟悉的气味啊。
“你不该在这里的。”半身瘫在后面的人双臂圈中,低低的问,忍住抽泣。
纪清觉得,自己越来越感性了。以前的那个对什么事都一脸淡然,万年面瘫的他好像没有了,反到有些像他在天界装傻白的样子。
后面的人在坏中人耳边轻笑,“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呢?”
顺手摸了摸纪清的头。好像感觉,纪清越来越像天界的时候了。
忍不住扯开笑容,却又想起天罚瞬间低落下去的表情,在叶沫眼中他是如此的纠结。真是,可爱。
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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