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双眼睛,他只是依稀记得,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个女人,曾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笑道,“子兮,你的的眼睛生得最好了,黑亮有神,就像一对上好的黑曜石一般。”
眼睛……没了……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失去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的眼睛是那样珍贵,原来再也接触不到光明是如此可怕。
“十五,我先帮你清理一下,你别动。”于归难得的正经,他轻轻翻开十五的眼皮,撕了片衣摆替他擦拭着,“唉,想来你也是为国捐躯,我会尽量治好你的眼睛的,我其他不行,但医术还是可以的。”
于此同时,怀雩正潜心贯注地对付着那几具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云寂早将上官逻拿下,将之五花大绑,顾不上来安慰十五几句,抛下一句“于归照顾好十五”便来助怀雩对付那几个侍从。
怀雩有了十五的前车之鉴,便谨慎多了,他不敢用幅度太大的招式,下了尸蛊的尸体虽然力大无穷,但行动笨拙,怀雩抓住这一点,将他敏捷的身手发挥到了极致。
如此这般,似乎所有人都忘了一个人。
假怀雩。
那个少年畏畏缩缩地躲在暗处,一双眼睛却泛着精光。
他就如同一个丛林中待猎的猎人一般无声潜伏着,丝毫没有畏惧,反而带着几分刺激和跃跃欲试。
他在等待一个时机。
他是南疆紫陌阁的幻术师,他要让上汗青史册上,留下自己的一痕,留下紫陌阁的一痕。
假怀雩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放在鼻前轻轻一嗅。
沉香,朱砂,檀香,曼陀罗花粉,四位药俱全了,他轻轻一笑 ,桃花眼里泛出得意的光芒。
轻轻摸索着,将布袋放入了焚着的香炉中。
眼看着十几具尸体重新倒在地上,他有些紧张地瞥了一眼香炉,只见铜兽香炉中薄雾冉冉升起,一丝叫人难以察觉的香气钻入他的鼻中。
成了。
他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摆,“云寂——”他的声音模仿得极像怀雩,此刻故意拖长了尾音,带了些撒娇的一位。
云寂习惯性地扭过头去,却见假怀雩微笑着望着他,眸光温柔。
他当然知道那个人不是怀雩,可他一对上那人的眼睛,却再也挪不开了。
琥珀色的桃花眸,放出微紫的妖异光芒,一点泪痣点在眼角下便仿佛一滴凝聚许久却化不开的泪水,叫人想起他轻轻抹去。
云寂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人从身体里抽离。
他鬼使神差地朝假怀雩走去。
“云寂——”怀雩吼了一声,企图把唤醒云寂,眼见着云寂还是没甚反应,他连忙上前拉住云寂,捂住了他的眼睛。怀雩的右肩痛的厉害,他没法抬起右手,他一捂云寂的眼睛,就没手拉云寂了,云寂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一把挥开了怀雩的手,朝假怀雩走去。
“于归!”怀雩叫了一声,忙于替十五清理伤口的于归抬起头来,看见了云寂的异样,终于意识到形势的突变,连忙把十五扶到一旁靠着,拍了拍手,站起了身来。
于归一把拽住浑浑噩噩的云寂,把他从假怀雩的视线下拉开,双眼直视着假怀雩,道,“老子就说为什么有一股怪香了,原来是你这冒牌货在搞鬼,让爷爷我闻闻看,都是些什么鬼东西,”说着于归深呼吸了一口,接着道,“檀香,朱砂,沉香,嗯,还有风匣子的花粉,这么蠢的招式,老子几岁就会玩儿了,摄个魂还要用药”于归一个白眼送去,假怀雩的脸上顿时五光十色,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俱全不说,还要加上一抹黑。
他最为得意的幻术,竟被这蠢货说得如此不堪,这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可于归却还在逞着口舌之快,“你tm要是不烧这点香料,只怕眼睛都绿了云寂还不鸟你。”
于归嘴上说得轻松,但心底是丝毫不敢怠慢的。
他紧紧地盯着假怀雩,与他不动声色地较力,可他渐渐发现,他嘴上虽说得难听,但这假怀雩的幻术真是邪门得很,他看怀雩那双眸子看了整整十几年,从幼时的惊艳到后来的习以为常,他早已极其熟悉这双眼的每一道纹路。
尽管眼前这人多半是易容,但那双眸子和怀雩的简直是一模一样,毫无区别。
然,他为什么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呢是因为眸中妖异的紫光吗?
于归甩甩头,心里大骂邪门。
忽然,一直静坐一旁的上官逻开了口,“事到如今,就不愿意答应在下的协议呢在下不要别的,只要解药。没有青瓷,你们是解不开云寂的幻术的。”
怀雩冷眸瞥去,“上官逻,你所言是真”
“是真是假,怀公子问于公子便是。”上官逻不紧不慢地笑道,语气之疏远,俨然毫不念及旧恩。
怀雩心中泛寒,愈发嘴不饶人,“怀雩可是从来不信奸佞小人。”
上官逻置之一笑,“青瓷,停手。”
假怀雩立马听话地听了下了。
于归一手还拽着云寂,只见终于可以停下,不由得松了口气。
“于归,你解得了云寂的幻术吗?”怀雩道,语气中一半担忧一半急。
于归闻言对上了云寂的眼睛,只见他神色茫然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深邃。
“云寂,你看着我。”于归的眼中泛出异色光芒。
云寂无感。
于归再试,云寂依旧无动于衷。
“怀雩……我……”于归面带歉意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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