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天黑地啊!”一年长者被围在一群酒客中间,他喝下一大碗酒,接着说,“哥舒派出了他手下的大将宁源,南家军率军迎战的是一向骁勇的副将林锦。他奉南将军命令,声东击西,智退哥舒。”
“如何声东击西?”一酒客问道。
“南将军让林副将正面迎敌,自己则整夜在小路蛰伏,自后方偷袭,令宁源腹背受敌。”
“好个南家军!叫那来犯的哥舒一部看看!吓破他们的狗胆!”酒客们个个交口称赞。
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故事中的主人公南彧漓正带着副将林锦在酒肆的一处酒桌上小酌。南彧漓只是静静地听着,面色如常,仿佛故事的主人公并不是自己。但林锦却按捺不住,他喝下一杯酒,遥声探问道:“兄台说的如此详尽,倒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一众酒客看了他们一眼,问话的林锦眉目张扬洒脱,坐在一旁的男子年纪略轻,眉目英气,却是通身的肃杀。他们认不得战场上的英雄,却也不由地问道:“是呀。您怎么知道得这样详细?”
那长者突然扬眉,颇为骄傲地说:“我的外甥便是南家军的火头夫,自是他说与我听的。”
“那定是错不了的!”众人应和道。
“是啊是啊!咱们有了南家军定是不用惧怕那哥舒一部了!”
“呵呵。”突然一阵轻灵的浅笑声自角落传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酒肆中的所有人听到。
众酒客循声望去,只见一眉清目秀的男子一袭白衣坐在角落,角落的阴暗却丝毫不能掩盖他的光芒。他正在饮茶,举杯投著间利落却温润。
“公子为何发笑?”一酒客问道。
那男子放下茶杯,转过脸看着他们。桃目细长,眼神飘忽,低眉敛笑间却是说不出的万种风情。这样的男人真真是妖孽!那说故事的长者似乎很看不惯男子的这幅神情,不满道:“公子可是对老朽的话有何不满?”
“要说涧水城一役能够胜利,并不在于南家军有多骁勇睿智,只能说那宁源太过无用。”他声音轻薄,但却让在座众人皆是一惊。
“你说什么?”那老者怒目道,“你个黄口小儿懂什么?”
那男子倒也不恼,只是娓娓道来:“宁源擅守,不喜进攻,才会挫败了一场好局!”
“他若进攻又如何?”远端的林锦不屑道。
男子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林锦,“涧水城外有一处天险,唤作涧水涯,宁源若能诱敌至此,然后放下滚石落木,定能重创南家军。”
“哼,南彧漓岂是那么容易上当的?”那长者颇不以为意。
男子莞尔不语,揭开茶盖轻轻一嗅,将杯壁贴在唇上,微抿了一口。
“小子当真狂妄!”众酒客皆是不满。
南彧漓放下酒盏,终于出声问道:“若公子带兵,会如何令南彧漓上当呢?”他的声音温润如玉石,娓娓道出,暖若冬阳。
男子终于放下茶盏,抬头看了一眼远端的南彧漓,有一瞬的怔忡,随即缓缓道:“若我领兵,突破口便是林锦。他武艺高强却性格莽撞,我若用言语激他,定能将其骗去那处天险。而南彧漓虽冷静睿智,却极重情义,林锦若遇险他定不会袖手旁观,此计若成,定能折损南将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他说得云淡风轻,嘴角的笑意轻淡。
“啪!”远处的桌子上,林锦猛地一拍桌子,豁然而起!敢当着老子的面说老子的坏话?定要叫你好看!
南彧漓冲着林锦摇了摇头,又看向远端一身白袍的人,他承认自己从未见过容貌如此艳丽之人,更何况还是个男人,但他却更欣赏此人的智慧。战宁源之前,他便想过若是宁源利用涧水涯的天险,此战胜负难料,因此只能先发制人,却不想,眼前之人竟能如此轻易地洞悉战局,一时间,南彧漓的眼中尽是激赏之色。
那长者听得一愣一愣,良久才问道:“你是谁?”
男子轻掸白衫,敛眉道:“不过乡野村夫罢了。”话音未落,他便起身走出了酒肆。
“等等!”行至密林处,男子听得身后的声音,慢慢转过身。
中午的日头正毒,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恍惚间,只觉得一位穿着藏青色衣袍的男子正稳步朝自己走来,阳光耀得他更添阳刚之气。“适才听公子在酒肆之中侃侃而谈,只觉公子器宇不凡,颇有见地。”南彧漓静静地看着他,言语中尽是赞赏,面色和暖。
男子轻轻一笑,眼神无意地瞥过一旁一脸傲然与不屑的林锦,揶揄道:“只怕有人觉得我是在大放厥词呢。”
林锦是个急性子,最受不得有人说话不阴不阳的样子,“你个娘娘腔,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岂容你在老子面前说老子的是非!”
男子突然失笑出声,眉梢带笑,但就在下一秒,他的眼神骤然变冷,以风雷之势向林锦出手了!
南彧漓心下一惊,未料到眼前的男子出手竟如此之快!他下意识地出招为林锦格挡,却不想那男子的招式中并无杀气,他借着南彧漓的格挡收回了手。
林锦怔愣了很久,才回过神,“你……”
南彧漓抢先道:“手下兄弟不懂事,还望公子多担待。”
那男子只轻轻挥了挥手,“要说你的兄弟还真与南家军的林副将有几分相似呢,都是莽撞无知。”
这边的林锦已快压不住火了,南彧漓只得强拉了林锦,心下慨叹,没想到面上温文俊朗的公子竟也是个嘴上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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