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古怪之感涌上郗长林心头,但时间紧迫,容不得他思考,秦导坐在or显示器后,高举喇叭催促起来。
场记打板,各部门工作人员开始工作。
初雪在仙楼花魁死前飘然降临,就像被风送来的一阵白梅花雨,让沉浸在夜色中的响水街勾染上出尘的洁白。沿着长街铺开来的灯火一片迷离色,甜腻的脂粉香和动人的丝竹声轻舞在虚空之中,醉了过往每一位行人的眼与魂。
华美衣衫裹身的易清波扶着一人推开虚掩的偏门,踏着踉跄的脚步,在青石地板上拖出一道刺眼的血迹。
“清波姑娘,你不必管我的……”吕啸归重伤,脸色惨白如金纸,无力提起的剑剑尖拖在地上,行了多少步,就划拉出多少声刺耳声响,他喘着粗气,尽力不让全身重量压在易清波身上,声音抖得如同最后一个音落尽后空颤的琴弦,“我身份暴露,与牧奚北决裂,你如果、如果和我在一起,定会遭他毒手……”
“从我救下你的那刻,我的结局就注定了。”易清波嗓音一如既往,清冷中柔媚暗藏,微微沙哑简直磨人心弦,那长而翘的眼睫如蝶翼振翅轻颤,倏尔敛下,将漆黑眼眸中险些流露出的情绪收起。
吕啸归猛地摇头,瞪大了眼,用力将易清波看进眼中。他觉得自己就快死了,而这一眼,想要将爱慕过的女子永远铭刻在心底。
“不……没有任何人的结局是早就定好的。”吕啸归说。
易清波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如果你知道了我和他的关系,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不在乎你们是什么关系。”吕啸归笑得惨然。
恰在这时,数道寒芒擦破夜色,从细雪微风中倏然而来,在易清波骤然大睁的眼眸上映出比灯火更亮的颜色。
说时迟那时快,吕啸归抬手推开扶住他的易清波,提气、举剑、错身、挥砍,将流矢挡开!
“只有弩箭,说明牧奚北还没到,你赶紧走,这里由我来断后!”易清波牙一咬,从腰间抽出软剑,剑花一挽,如翩鸿浮掠,冲向遮掩在夜色之下的刺客。
“清波姑娘——”
“吕啸归,我救你,可不是希望你死在这里,或者为我而死。”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易清波未曾看吕啸归一眼,身形决绝而去。而旁边胡同中另有一人蹿出来,飞速将牧奚北带走。
箭一支接一支s,he来,脚步从偏门行至正街,裙摆迤逦的花魁在灯火之下乍现长街,行人皆惊,也给了刺客可乘之机。
一根弩箭以刁钻角度s,he出,易清波凭着本能侧身,却是没完全躲过,被刺中持剑的手臂。
这还不算完,随之而来的,竟是漫天箭雨。
本就喧嚣的人群如同一锅沸水炸开,逃的逃散的散,短短片刻,响水街上死伤无数。
易清波极力闪躲,但身上伤处仍是有四,虽无一中了要害,可是……箭上淬了毒。
花魁的脸色以r_ou_眼可见速度苍白下去,脚步不再稳当,跌跌撞撞着,走到了仙楼的檐下,撞上青苔与草屑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墙根。
一把伞忽然撑在了头顶,替她挡去渐渐落大的雪,来人脚步无声,一袭肃沉沉的黑,襟前袖口,开满白梅。
“你终究是选择了帮他。”
声音仿若凛凛冰原上吹来的冷风,寒意沁骨。
易清波却是没有抬眼,因为知道自己要死了。
画着艳妆的花魁眼尾上翘,头微微一偏,看向漫无边际的夜空。
“落的是雪,还是梅花?”清冷的嗓音似若呢喃,易清波望着虚空某处,几乎看痴了。
“易清波,你是我的下属,是我的师妹,为什么要帮他?”牧奚北冷声问。
“哦?”花魁扬起语调,但转瞬后,声音低了下去,如同随时要断开的丝弦,“我帮了谁?我想帮的……是我的师兄啊……”
易清波只花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让吕啸归爱上了她,但她,却始终透过这个人,看向另一个人的少年时光。
那时候山花烂漫,剑落无忧。
没过多久,易清波又说:“这毒是暮迟吧?当年师父炼制出此毒,却没来得及配出解药,就故去了。据说因它身亡的人,死得不仅痛苦,还很难看。师兄,你给我个痛快吧。”
说话的同时,易清波抬手在袖口中摸索,似是不舍似是哀切,花费好几息的时间,才抓出某件东西,丢到牧奚北脚下。
——是一把刀,刀身弯如新月,亮若白雪。
“下山之前,我送给你的刀。”牧北奚语气肯定,动作亦不含糊,弯腰将之捡起。
漆黑的眼眸缓慢转动,如水的视线终于落到牧奚北那张冷俊的脸庞上,易清波轻轻笑起来,笑容如同刹那间的花开。
“这样的话,我算是死在你手上了。”易清波凝望牧奚北,轻声说。
牧奚北回答“是”的时候,眼睛眨也不眨,手也未停,弯刀直直刺入易清波心口。
——鲜血四溢,浸染在绯红华贵的衣衫上,开写成花朵。
易清波目不转睛地注视牧奚北,而后者放开刀柄,将手中纸伞,放到了她头上。
雪一直在下,悠悠旋转,仙楼花魁的眼眸中清明逐渐散去,目光缓缓移动,却是望不见天幕,望不见夜色背后,青空之上,昼阳初升。
“卡——”
花魁之死的戏一次通过,身穿绯红花魁服的郗长林眼神重回如初,借着楼阳伸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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