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你怎么不早说?真的假的?李德你脑子聪明点,你说。”
“滚你妈的,老子没事知道这些恶心东西干吗?”
“操啊,那怎么办?你们身上有没有沾到他的血?”
“没有……应该没有吧……”
“都怕毛?没种。你看什么看?看不起我们是不是?不能铁棍烫pì_yǎn,那就挖眼珠咯。”
“黄石,过来,给我把他的脸按好了,用这一头,带勾地挖起来才爽啊。”
“不要!!!”
突然,妈妈又站起来了,她将桌上的笔记本抓了起来,大力地往地上甩去,可能是她的动作太激烈了吧,一不小心,她就把手腕上的镯子磕在了桌角上,跟着笔记本一起,碎成了三块。
妈妈这次哭的更惨了,“我的镯子!乖宝!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妈妈立刻就把它补好!你别生气!”
我站在门口都还没反应过来,妈妈就狠狠地撞过我,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我摸摸肩膀,没有感到什么别的感觉。
玄关处的妈妈连鞋都没有换,抓起钱包就冲了出去,连门都没关上,就不见踪影了。
我本来想回房间的,可是我听到了身后房门内传来的一些声响,那部笔记本的质量还不错,它呈‘l’状倒在地毯上,屏幕上时不时地闪过一些斑驳的光影,有些东西还在播放着。
廖铭,我本来想要走过去看看妈妈到底在看些什么的,但是,我不敢,我有点怕。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就是不敢。
总觉得,如果我去看了,那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嘀……嗒……”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脏水顺着我的衣服滑了下来,掉到地板上,我抬起手,这双手又脏了,一点都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手。
廖铭,怎么办?我又开始看不见东西了,我的头开始很疼,我的手开始很疼,我的眼睛开始很疼,我的嘴巴开始很疼,我的呼吸开始很疼,我的腿开始很疼,我的全身都开始很疼。
廖铭,我好像看见大黄了。
大黄包着尿布,它的眼皮把它那金色的眼珠子裹得只剩一条缝,它趴在我的面前,耸拉着两个耳朵,四脚软软地搭在地上,它不能再威风凛凛地嚎叫了,它呜咽着,已经没有力气伸出舌头来舔舔我了。
廖铭,大黄让我跟我一起走,它说它想我了。
可是我不想走,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妈妈,舍不得小白三黑四花五半六成七月八斤九点,舍不得小天堂。
我还要赚很多很多钱,要给你买一个大房子,给你买一辆车子,给你买你喜欢吃的,给你买你喜欢用的,给你买你要的所有东西。
我还要跟你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我们还要去很多地方,还要去吃很多东西,一起变老,一起烧成粉末葬到大海里去,这样就可以游好久好久的泳,游到海的尽头。
廖铭,廖铭,我看到你了,你又瘦了,你越来越瘦了。
廖铭,你听。
“元始,你帮帮我,求你了,你救救我吧,再救我最后一次,我……我怀孕了……”
廖铭,你看,黎冬雪她跪在地上哭着求我,她的眼睛那么大,那么黑,那么像你。
她说她有了小宝宝,她已经是一个妈妈了。
廖铭,我们永远都不会有小宝宝,因为我不会生,你也不会生。
廖铭,我想帮帮她,我想要帮帮她。
就这一次,我再帮她最后一次。
第20章
【四月十二号,周日,天气晴朗,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我叫黎冬雪。
冬雪,冬天里的第一场雪,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生的。
我猜,那一场雪一定从我出生起就没有停过,一场永远令人绝望的大雪。
我的母亲一直都很美,她看上去大约刚刚二十出头的模样,美得就像一朵夏日里的荷花。
不管怎么样,她总是又白又美的。
其实,我不太会说话,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说什么好呢?
我……我害怕打雷的雨天,特别的害怕。
我八岁之前的记忆里几乎是没有父亲的,我只知道,大房子是父亲给的,漂亮裙子是父亲给的,好吃的食物是父亲给的,还有很多很多东西,都是父亲给的。
母亲很想要一个儿子,可是她吃了很多药,还是没能够在她平坦的小腹里给我孕育出一个可爱的小弟弟。
八岁生日的晚上,是一个打着雷,闪着电的夜晚。
有新裙子,有蛋糕,还有父亲。
母亲开门离开了,只留下我跟父亲。
好疼,好重,好害怕。
日复一日,我有越来越多的裙子和玩具,父亲回家的次数增多了。几乎每天,他都会回家,即便是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他都会回来见我。
我记得,洗澡的时候,我哭着说,母亲,我好痛。
母亲什么也没说,只拿那能将人割皮剜骨的眼神看我。
家里有一个老保姆,她有一个儿子在重点高中上学。她每天都会用她粗糙的大手摸我的头,说,可怜的孩子。
我上学比较晚,九岁的时候才上小学一年级,还是父亲允许的。
因为我比较笨,所以也不能跳级,只能跟一群比我小两三岁的小弟弟小妹妹们一起坐在同一间教室里。
不过,我交了朋友。那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她有两条漂亮的辫子,莲藕一样的手臂,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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