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辰抿唇,没回话。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下意识的就道歉了,一室安静。
乔辰安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了起来,手指微微蜷缩。半响,他瞥见茶几的蛋糕,一句话没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要不要一起吃?”
一说完,乔辰就后悔了。
他不喜甜食。
果然,没等乔辰懊恼完迟深就开口了,“不用。”
乔辰尴尬得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迟深喝水的动作一顿,叹息似的开口,嗓音放得很低,竟是生出温柔般的错觉,“你吃吧,我不饿。”
乔辰心不在焉的点头,依言吃起了另一块蛋糕,可却有点食不知味。迟深的存在感太强,尽管乔辰克制着不去看他,仍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乔辰吃得不自在,迟深却是看得有趣。
乔辰嘴角边沾着巧克力的碎屑还有一小块的奶油,迟深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俯下身,手指微抬想要帮忙擦掉,“你……”
听到迟深的声音,乔辰下意识抬头,还未来得及反应,一片温热骤然间就碰到了他的唇。两人俱是一震,不难从对方的眼里都看见了错愕的情绪。
相视无言,气氛徒然间暧昧起来。
乔辰整个人僵硬得不行,耳根处难以自抑的晕染出淡淡的薄红。率先分开的还是迟深,他直起身,眸色深深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乔辰仓促的低下头,迟深顿了一会儿,才说,“我先回去工作。”
迟深握着水杯就要回办公室。临走前,他有些迟疑的回过头问,“蛋糕的名字是什么?”
乔辰一愣,“黑森林。”
迟深若有所思,吐出几句话,“有酒味。”
说完,转身走了。剩乔辰僵硬的呆在原地,脸上的红晕更红了,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他和迟深是床伴关系不假,这种关系也持续了三年。可迟深并不是重欲的人,这些年来他们亲热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都是在酒后,或是因为偶然间的生理需求。大多数时间,他们还是保持着一个正常的上下属关系。
把剩下的蛋糕囫囵吞下肚,乔辰收拾好扔进垃圾桶里,回到自己的位置拿起车钥匙,打算回去了。
看着灯火通明的总裁办公室,乔辰犹豫了下,还是走上前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人允许,他稍稍推开门,人却没有走进去,只站在门外温着声问,“还不要回去吗?”
迟深百忙中抽空看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批阅着手上的文件,“你先回去,我还有一点东西要处理。”
乔辰抿唇想了想,回到自己的座位把那叠成山的文件也搬到了里面。不过他倒没有厚着脸皮去跟迟深抢桌子,而是把东西都搬到了沙发边的茶几上。
听到动静,迟深略一抬眸,就看见乔辰抱着文件站在不远处对着他笑,笑容温暖澄澈,狭长的眸盈着星星点点的温柔,然后迟深听见他说:
“反正无事,我陪着你。”
迟深心绪微微一震,半响,低低的道:“好。”
两人之间没有交流,偶尔的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对方就在不远的地方。灯火微暖,寂静的办公室里除了空调的声音再无其他,即便如此却莫名让人觉得心安。
夜逐渐深了。
☆、梦魇
滴答——
滴——
死寂的空间里,水滴坠落ji-an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明显。那是个没有任何生气的地方,封闭狭隘的房间,老旧的电视机发生‘沙沙’的吵杂声,木质地板上全是垃圾,连让人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小男孩蜷缩着身子,双臂习惯性的抱着屈起的双脚,无神地看着眼前的黑白电视。不断闪烁的雪花片在他的眼里不断跳跃着,他似乎看进去了又似乎没有。
滴——
滴答——
水滴声像是永远不会停歇的演奏曲一般,不断的重复、播放。像是被人按了加大声量的按钮,那千篇一律的水滴声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大声。让听者几乎生出这灰败不堪的世界里只有这把声音的错觉,滴滴答答,声声入耳,余音沁出的寒冷似要刺进人的骨子里。
毫无预警的,水滴声骤然消失。
空间里再次恢复死寂,最后的停顿极其突兀。小男孩呆滞的坐在昏暗的角落,下意识抬起头来追寻那个声音,可他环顾了一圈,这里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他一个。
他机械似的低下头,视线转回电视上,安静而麻木。不知又过了多久,水珠滴落的声音又滴滴答答的响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又被重新划破了,里头的东西溢了出来。
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连空间里唯一的光源也消失了,这里彻底被黑暗笼罩。小男孩迟钝的抬起头,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倏然间出现了一个人。
她半跪着,头发因为没有打理而显得很凌乱,手里似乎在握着什么东西,攥得很紧。另一只手放松的垂落摊开着,那个人似乎在唤他。
“阿辰——”
“阿辰——过来这里——”
小男孩站起身,按照指示走向她。走近时,他终于看见了她的脸,清秀的五官,脸颊微微凹了进去,充满血丝的眼睛显得特别的大,眼眶下的乌青很严重。她死死的盯着他,干燥脱皮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几乎是尖锐的大叫起来。
“死——”
“你怎么还不去死——”
乔辰被吓醒了。
他平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件西装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乔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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