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可能为了这点事情跑出来找我。
这终究是个梦。
但是,我可不可以谢谢这样一个虚幻的“他”,陪了我一个晚上,谢谢在睡着的时候默默离开了?
说好的杭州,不见不散。
六月七号,全国陷入一年一度的紧张时期,不容丝毫懈怠,所有的考生面对人生的分水岭,整装待发。
我和咚咚肩并肩站在教学楼前面。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咚咚说道,拍拍我,“发什么呆呢?”
“哪有发呆,我在背诗句。”
“滚吧你,你背东西的时候是这样的。”她做出一副和尚打坐念经的表情,惹得我发笑。
“笑了吧,轻松点。”
点点头,望向四周,高三的学生们表情严肃,身边簇拥着表面正能量爆发其实内心更紧张的父母,操劳之极,有的在按摩,有的在夹营养早餐,这阵仗,像是把儿女送上去服役一样。
真是一年一度的秀亲情时间,我没有父母,身边只有一个同样没有父母陪同的咚咚,像是两个相濡以沫的战友,一直都是。
“宝宝加油,你是最棒的!”不远处一个母亲说道。
——“励志片看多了吧?真以为这样就能考好呢。”我说。
“心态调整好,考得好不好,我们都会高兴。”
——“我操,说是这样说,等到成绩出来,照样男女混合双打!”咚咚说。
……
我俩打成一致共识,在人群中开着煞风景的玩笑,心下觉得没有父母也挺好的。
这时候班主任走过来,捏了我的脸:“为老娘赢了那么多奖金,这次该为自己努力了~”
“好的!”
良久,“咚——”一声响彻校园。
像是击起了战鼓,警戒线放下,大家摩拳擦掌。
“加油!”咚咚鼓励地拍拍我肩膀。
“你也加油!”
相视点头,走上各自的考场。
阳阳,在城市另一边的你,一定跟我一样,为杭州,为心爱的人努力了吧!
“文章与马伊琍结婚六年,但是文章劈腿姚笛,请问文章腿长多少厘米?”
“已知于正从琼瑶的a里每张抄一句,b里每章抄两句,琼瑶起诉琼瑶的可能性为百分之几。”
——我觉得若是出此类的题,一定能拿高分。
可是这考的都是他妈的什么东西!
两天四科,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难熬。
压抑了整整一年,努力了整个学生时期的孩子,都在这一刻释放,警戒线还没解开,就有学生泄愤地踢走。
顿时全员解放,欢呼声响彻校园,彼时播音室也十分应景,开始放起“无论成败,英雄豪迈,大不了重头再来”,有些贱人也开始在抱怨着2014年高考的变态试题。
“语文题居然是红楼梦——有经过红楼梦的同意吗?我怎么不知道贾宝玉是个变性人?林黛玉和薛宝钗是蕾丝边,放屁!”
“理综做到我都绝望了!写上自己名字都觉得丢脸tat。”
“我数学压根一点都没会做,后面的一个小时完全是在估分。”一路上怨声载道。我已经无力去讨论这些东西。
在路上遇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咚咚。我俩相视无语,气氛顿时变得肃杀。
良久,酝酿在心中已久的第一句话终于脱口而出,如出鞘的利剑。
——“d!”——“d!”
——“!”——“!”
我们既激动又忐忑地憋出数学选择题答案,终于在发现答案一致时,两个贱人尖叫起来。
“杭州有望啦哈哈哈哈!”我说。
“北大有望啦哈哈哈哈!”咚咚说。
“去h吧!”
我百分之百同意!
学校里四处是兴奋的宣泄声,试卷纷飞,课本与天共一色。
我没有涕泗交流,没有欢呼雀跃,没有绝望哀嚎,十分淡定地和闺蜜手挽手出去浪了。
高中再见,校服再见,放肆的未成年人再见。
青涩的初恋,再见。
六月二十六号。
现在想想,高考完的那天,在大学里的大学生看到雀跃欢呼着“终于解放了”的高三学生的时候,一定由衷地嘲笑道:“傻逼,往后还有更煎熬的事情要做——等成绩。”
天真的毕业生,想要过着舒坦日子的想法一瞬间泡汤,面对着父母的质问,心里的惦记和不安,备受煎熬。
而等到答案出来的时候,新一轮的轰炸来袭。
成绩出来的时候,又一轮折折磨。
我颤巍巍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宣告死亡的号码。
打了十几遍,依然是占线,表面上强装镇定,心跳骤缓骤急如过山车,尤其是我对面坐着一个巴望着我的陆羽泽,那表情跟要吃了我一样,让人倍感紧张。
“放心吧,考不好,哥以后养你一辈子。”他说。
“你别来添乱了。”我说。
“我说真的,无论结果怎样,都应该坦然面对,连估分都不敢,那么孬,啧啧。”
“你又怎么知道我没估分?”我愤然。
“那天看到你对着电脑,那表情跟查化验结果一样纠结,还估分?”他打着三角眼。
“……”
“其实,一切都是天注定,考得好,去老家逍遥,不太好,呆在上海,我照顾你,再不好——‘北大青鸟欢迎您’,实在不行,跳楼。”他轻松说,“就这么简单。”
“妈的我不查了!”我甩开手机,扑到床上,“你这死小子,明年这时候你查成绩,老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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