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阮汗青送回他大哥身边後,魏帝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生怕山上的探子传来的是那人的死讯,直到一天夜里,他收到探子的飞鸽传书,上面写著‘阮公子已经性命无忧,请陛下放心’,才总算大大地松了口气,接著他迫不及待地来到他们居住的洞前,当然是偷偷的,等了很久,才终於看见坐在轮椅上被阮云飞推出来透气的爱人。
太好了,他还活著,太好了!当时他前所未有的激动,只觉得上天对自己实在宽厚,他对阮汗青犯下的罪过,足以他被剥夺前世来生,然而他得到的却是佛主普渡众生的仁慈和垂怜,他不禁受宠若惊,心生敬畏之情。是的,他曾经并不相信这些,他唯一信奉的便是权力,因为权力能够带来一切。直到他爱的人危在旦夕,他才明白,就算自己集所有光环於一身,几近於众人膜拜的神,也毫无用处,因为这并不能让阮汗青爱上自己,也不能挽回他的性命。他第一次对手中的权力产生了怀疑,第一次对自己惟恐失去的权力那样痛恨,它让他得到了男人的身体,却杀死了男人的心,好在他最後醒悟了,只是一切都晚了。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於爱者,无忧亦无怖。施主,你为什麽不放下这段孽缘呢?阿弥陀佛!”
一声‘阿弥陀佛’唤回了男人的神志,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佛家重地,四处佛像高耸,佛像前无一例外地供著香烛,除了一片烟雾缭绕,还有徘徊在耳边的一种有节奏的短促响声,一声又一声,那是和尚在敲木鱼,听了让人心宁神静。而自己正跪在一座大佛面前,旁边是一名身披袈裟手拈佛珠的高僧,只听他循循善诱、缓缓道来,用那种看破红尘的漠然表情、淡然口气:“人之所以痛苦,在於追求错误的东西……”
“可朕并不认为朕和他是错误的相遇。”
“你可以拥有爱,但不要执著,因为分离是必然的。情执是苦恼的原因,放下情执,你才能够得到自在。”
“但是朕不愿放下,也放不下。”
“来是偶然的,走是必然的。所以你必须,随缘不变,不变随缘。这样才不会苦了自己。随缘不是得过且过、因循苟且,而是尽人事、听天命。”
“大师,朕知道,可朕就是悟不透。朕始终忘不了他。朕感到深深、深深的痛苦。生命对朕来说,已经成了一种惩罚……”
一年之後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从这间酒楼的栏杆朝外望去,不正是一幅春日绵绵的景象?
江南的春天,比起其他地方,让人更觉美好。是浪客见了就恨不得沈溺其中的温柔乡。
栏杆下是轻轻荡漾著的碧绿湖水,在那里依著一个醉酒的男人。他的一只手吊在栏杆上,另一只手紧紧搂著一个墨色的罐子,那个罐子裎亮裎亮的,显然经过主人无数次细心擦拭,有一半裹在布中,那布,做工精良,价值不菲。
只见他望著岸边那一排柳树,目光恹恹,仿佛怀有心事,就在这时,几个路过他身边的食客停下了脚步,只听其中一人说:“魏君年,我们又见面了。”
那个叫魏君年的男人头也不回:“魏国的天子,怎麽跑到这个地方闲逛来了?”
那人道:“朕不跟你斗嘴。张宇在麽?朕有话对他说。”
魏君年的身形微微一僵,沈默了。
那人不再理他,而是转向他怀里那个骨灰罐:“张宇,你求朕的事朕没有答应,你是否耿耿於怀?在满朝文武中,你是唯一一个朕愿意推心置腹的人,你求朕的事朕一般不会拒绝。因为朕曾经许诺,无条件地答应你一个请求,不管它多麽难以实现。但是那个请求早在五年前就被你用了。你忘了吗?那时朕要杀了他,可是你不许,你苦苦哀求,朕只好将他关住,但是朕没有告诉你,也难免你心生误会。”
听言,魏君年完全失了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上是赤裸裸的悔恨,纵然心痛难当,他亦没忘却报复:“阮汗青在不在?我也有句话对他说。汗青,那天我问你,你故意射偏的是不是?没想到你就这样点头承认了,你知道当时我多麽震怒?我甚至觉得做你的兄弟实在是大大的不幸,然而後来,当我知道,是你,不顾自身安危,陪他走完了最後一程,我真的很感动,也就不再记恨你那次的妇人之仁。”说完看了那人一眼,眼神里带有挑衅的意味。
果然,魏靖恒愣在了那里,眼里闪烁著点点泪花,然後猛地转身,带著属下离开了。
殊不知,这两人一个为了彻底治好阮汗青的腿四处寻觅那个神医的踪迹,一个为了能够好好安葬张宇才来到了江南这销魂之地,以至於碰到了一起,从对方那里知道了本该属於自己的秘密。
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纵然知晓也是枉然,不过平添悔恨罢了。还不如一无所知,免得那无尽的悲苦变得更加的漫长。
马上,男人回头望了一眼身後的江南,刚才它还是阳光明媚,转眼便已是烟雨朦胧,一切春意盎然,都被笼罩在那缠绵悱恻的细雨之中,愁恨间,似暗藏新生。然後他转回头,看向未知的前方,像是突然看见了希望,策马狂奔。
完
我操,终於完结了~~~~~~~啊啊~~~~~~~~~~~~~剩下的就写大哥里了,大哥即将开更~~~~~新文的剧情主线我还没想好啊~~~~~~~~~设定什麽的还需要补充和改进~~~~~我先理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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