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猜测是你毒害了我爹娘,我也想过,是你在给我吃半夏。
张离倏然瞪大了眼睛,看向言苏的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言苏仍然在写,他娟秀的字迹在纸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清晰的字:我只是想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而已,张离,现在你可以走了。
“少爷!我……”
你为言家付出的一切,我很感激,就算那些都是建立在欺骗之上。
“少……”
如果没有你,我走不到今天的地步,张离,即便今后我们是敌人,我也会记得你曾经给过我的一切。
言苏写到这里,终于停了笔,他把纸笔放在床沿,朝张离摆了摆手,缓缓闭上了眼睛。
张离说不出话来,心头哽着的情绪涨得他难受,可他知道,言苏应该比他更难受。在言苏的父母去世之后,他就是言苏唯一的依靠,在外头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坚强的言苏,只有回到家才偶尔会暴露一丝脆弱。
可自己,亲手将言苏最后的栖身之地打碎了。
张离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站起身,转身离开了言苏的房间。
言苏听着那逐渐远离的脚步声,觉得心上的空洞逐渐变大,就算之前已经猜到张离的身份,可当真相摆到眼前,那股锥心般的疼痛依然无可避免。
他抱紧自己,在床上蜷缩成了一团,窗外的夜色宁静的没有一丝声响,这样的夜色下,他失去了最后一个留在身边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这才明白原来这才是世界上最让人心痛的事。
上天似乎真的对他很残忍,慢慢将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夺走,渐渐将他逼入绝境,最终让他面临一个万劫不复的结局。
泪水沿着眼角流了下来,言苏咬紧唇,将头埋进了丝被中。
偌大的御史大夫府变得寂静无声,一阵风吹过,吹熄了张离之前点亮的灯烛,屋子一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那就像言苏的心。
言苏听着暗夜下的风声,知道从今以后,身边再没有那样一个人,把他捧在掌心里照顾,关怀;再没有那样一个人,不用他开口便知道他需要什么;再没有那样一个人,会在他伤心难过的时候默默地陪着他。
到了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这世上并不是没有他不能承受的痛。
寂静的一夜过去,当天光开始变亮,屋外传来轻快的鸟叫声时,言苏睁开了红肿的双眼,起身穿衣下了床。
他走到桌子边开始写信,很长的一封信,直写了满满三张信纸。
裕亲王夺走了他的声音,却不可能夺走他复仇的决心,计划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他就算是死了,也要让这个计划继续执行下去。
就在李晏骜动身前往天坛的当日,燕京出了一件大事。
丞相马淮义和廷尉卿赵慎行同时接到密报,说裕亲王李靖私自伪造燕符,意图谋反篡位。
皇上祭天期间朝臣不得打扰,因此丞相召集太尉和御史大夫三公汇集商讨此事,最后决定先彻查裕亲王,若查出证据则先收押人犯,具体发落则等皇上回来再作决定。
廷尉卿赵慎行负责彻查此事,御史大夫言苏也一同参与了调查。
短短五日,裕亲王意图谋反的证据便被一一找出,骠骑将军王逸更是带人从裕亲王府中搜出了伪造的燕符。
言苏另外还找到了人证,北疆司马朱富善的夫人出面证实,朱富善之所以会隐瞒北疆的雪灾也是裕亲王授意,目的就是要让灾民认为朝廷和皇上不管他们死活,动摇皇上的民心。
如此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纵然裕亲王有千般理由,也无法为自己开脱罪名,在丞相的授命之下,赵慎行逮捕了裕亲王,并将其收押天牢,等候皇上回宫发落。
所以李晏骜从天坛回来之后得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裕亲王谋反未遂,已被收押天牢一事。
次日早朝,李晏骜与群臣商议如何处置裕亲王,本以为自己至少可以留裕亲王一命,却未料到,以丞相为首的群臣居然上下一心,要求处死裕亲王,维护大燕律例。
“皇上,裕亲王意图谋反篡位,证据确凿,若不处以极刑,恐怕难以服众。”
“皇上,燕符乃大燕至高无上的兵权象征,裕亲王竟然敢伪造,足见其胆大包天,若不严惩,恐日后还会有人仿效。”
“皇上,大燕建国以来,但凡敢篡位的贼人全部被处以极刑,这一次,皇上也不宜特殊对待。”
“皇上,这次若非发现及时,军队尚未被调动,否则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皇上……”
朝堂之上,似乎每一个人都在逼李晏骜狠下心肠,李晏骜气得脸色发青,目光在那一个个能说会道的朝臣上扫过之后,最后停在了自上朝以来,还一个字不曾说过的言苏身上。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言苏的安排,甚至现在这些朝臣说的话,也一定都是言苏教他们的。言苏最清楚应该怎么逼他。
“言爱卿,这件事你怎么认为?平时你最是口齿伶俐,今日怎么不说话了。”冷笑着,李晏骜目光紧盯着言苏开了口。
言苏尚未回答,站在他身侧的王逸已经代他答了话:“启禀皇上,言大人近日感染风寒,咽痛难忍,声音哑得几乎发不出来。”
“哦?言爱卿,你最是能强忍疼痛,朕只要你说一句话,你不至于说不出来吧?”李晏骜语气极为讽刺,看着言苏的目光几乎想将他千刀万剐。
言苏朝着李晏骜躬身行礼,淡淡开口:“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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