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个字电话就被迅速地挂断了,她怔了片刻,忽然全身无力,跌坐在地大哭起来,撕心裂肺、声震九重,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终是成了一出人人唾弃的烂戏。
“我们走吧。”景和拉起墨清的手十指相扣,不去看他不可置信的神色兀自走着,低下的眉眼掩住了他的思绪万千。
母亲。
多伟大的称呼。
然而母性,是否纯善?
林碧为了满足自己病态的施虐欲而不停折磨墨清。而自己的母亲,之所以肯定会反对自己和墨清,是因为她受不了被别人指指点点。她不能接受的,并不是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而是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所带给她的舆论压力。如若她真是为了儿子好,就应该让他去爱他想爱的人,去无畏地跟随内心。
“平乐!!”林碧忽然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我只是、只是想听你叫一声妈啊!……”
两人已行至门口,回头只见她趴在地上哭得涕泗横流。不敢想她背负这么多的罪孽,竟只是为了一个如此简单的愿望。
说出就代表原谅,墨清自问心胸狭隘,虽为母子,流着一脉的血,他对她却从来只有恨意。
转身离去。
林碧趴在地上看着她唯一的救赎抛她而去,冰凉的地板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哆嗦着闭上眼睛。时光过眼回瞬,那时她还是个年轻的女人,微笑的时候像盛夏的花般娇艳欲滴,即便是刚刚生产完的苍白脱力,也无法遮住她的美貌。她躺在床上看着她的孩子,小小的皱巴巴的,哭声倒很大很精神。她艰难地坐起身子,痴痴地看他,“叫妈妈……”
“平乐……”豪华的包厢里,她缩起身子,仍由无尽的黑暗将她慢慢吞噬。
华景和带烫伤不算太严重,过几天就能好,倒是他被淋湿了,再不换身干净衣服可能会感冒。
于是一回家就被墨清赶去洗了个暖水澡,出来后看见他正坐在沙发上盯着烫伤处发呆,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你之前说的,要去处理一件不好的事情,就是这件吗?”
“嗯,虽然方法不是我想要的,但总算有个了结了。”
以后再回忆童年的悲痛,也会想起罪魁祸首趴在地上的可怜模样。既然她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一辈子得不到罪孽的救赎,那么她在心中也不再是恐惧的代名词了。
这道伤疤,总算可以痊愈。
“今天谢谢你阿和,”墨清转过头朝景和微笑,“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
华景和摇头,“在那之前,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说吧。”
“我喜欢你。”
脑中空白一片,墨清难以置信地看着景和,“如果你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而一时冲动的话,最好现在就把这句话收回去,我会当真的。”
“我不是一时冲动,今天的事让我知道了我比想象中更喜欢你。”华景和认真地看进墨清的眼底,“阿乐,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喜悦和幸福已非笔墨能够尽述。这是下着大雨的深冬,但这里却是春暖花开。华景和突然吻了上来,既胆怯又生涩,在墨清唇上啾了一下后就很快离开了,脸红得不得了。
墨清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切吓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猛地把景和按倒亲吻。华景和怕自己会碰到他伤口,一动也不敢动,仍由他把自己吻得七荤八素,时不时给点笨拙的回应。
经年之后他才放开景和,一脉深情好像要溢出双眼:“你不会再有后悔的机会了。”
华景和别过脸去,“叫外卖吧,肚子饿了。”
“要不要甜点?”
“要!”
下了一个中午的雨,终于有了要歇的意思。云雨散去,阳光像碎金般洒落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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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虐完了!(撒花撒花
☆、逢溪
说到新年,必定要提起春运。
外面是冷到连心肝都在打颤的寒冬,火车站内却沸腾得像碗热汤。人声嘈杂,寸步难移。张灯结彩四处挂红,充满了过年的欢欣和归家的喜悦。
墨清和华景和都不是省的一个镇,离h市有五个小时的车程,完了还要再搭一段客车。他们傍晚出发,终于踏上故乡土地的时候已经是深更半夜。逢溪的冬夜沉寂又寒冷,昏黄的路灯朦胧地照着前方的路。他们无声地牵着手回家,行李箱的轮子碌碌地滚过青石砖路。
他们两家是邻居,并排正对着镇里的图书馆。墨清的家里没人,景和还有一些亲戚留在逢溪,先前已经打电话托他们稍微打扫一下房子,但没想到他们如此热情,根本是帮华景和做了大扫除,整间房子一尘不染。
“连浴缸都洗得那么干净,”华景和感激无比,“明天一定要好好道谢。”
墨清关了床头灯,然后躺回床上搂住景和,“嗯,床单和被子也都晒过。”
“他们家有一对姐妹,都在上小学,就是我们小时候的那间,”景和缩进墨清怀里取暖,“明天去的时候带点零食过去吧,还有记得要包她们的红包。”
“知道了。是不是冷?”
“有点,你窗关了吗?”
“关了。”墨清低头看向景和,声音温柔而缱绻,“不如我们做点热的事情?”
“嗯?”
“你知道男人,怎么做和谐爱吗?”
华景和愣了愣。第一反应是赶紧换个话题,但再想想,既然决定了喜欢,那么这种事迟早都是要做的,“不知道。”
“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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