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君陶睁眼后就一直在雕花的红木拔步大床上躺着, 细数着帘帐的褶皱,挣扎了一炷香有余,才最终因为实在是无所事事而艰难的爬了起来。他暗暗在心里发誓,早晚有天他要研究出一个可以在床上进行的娱乐活动, 帮助他忘记早起。
穿衣洗漱,亲力亲为, 任何能够浪费时间的步骤都被颜君陶用上了。
待颜君陶出来,负责在院中扫洒的妖仙们便齐声对颜君陶问了好,宅老则上前来询问今日的早餐,以及接下来一天的安排。若颜君陶想在葡萄藤下听孩子背书,宅老就去命人给颜君陶整理好葡萄藤下的躺椅和搭配点心,若颜君陶准备和容兮遂今日出门逛一逛,那宅老就会让人备好出行需要的仙船。
宅老就是道主当初安排给颜君陶的那个宅老,如今颜君陶在哪里,他就会在哪里,倒也不是为了催促颜君陶尽快想办法救道主,而是按照道主的吩咐,若道主出现什么意外,宅老就主要负责带着道主的全部身家去跟着颜君陶。
“设法安排一下,我想和房主商量买下这个宅子的事情。”
颜君陶之前以为住在黄曾天只是一个很短的事情,便选择了租赁。但从如今的情况来看,无字天书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够研究出包裹在小罗天外面的黑土到底是什么,颜君陶也就改变了主意,决定先把房子买下来再说。
仙石不是问题,问题是颜君陶想把隔壁一起买下,以防他的邻居换成他不喜欢的人。
正当宅老想尽职尽责的帮颜君陶省钱,建议他多少还是压压价的时候,突然,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响彻了整个宅子的上空。那哭声一听就健康又活泼,是如此的执着又富有穿透力,充斥在耳朵里,让人想要忽视都很难。
很快的,门口背着一个壳的葛衫小童,就抱着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孩子,以一种他觉得已经足够着急忙慌,实则旁人看来能着急死个人的速度跑了进来。
这是一只蜗牛成j-i,ng的妖仙,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他的家,看上去不紧不慢的生活态度,据说已经是族群里的急性子。
“殿~下~,殿~下~,不~好~了~……”
急的旁边的妖仙替他补充道:“他在门口捡了个孩子。”
背着壳的蜗牛伸了伸自己脑袋顶上的两根触角,那是它的感知器官:“你~怎~么~知道~的呀~”
“用眼睛看!”
妖仙手上抱着一个锦缎襁褓,绣着祝福孩子长命百岁的纹路,那襁褓里当然还有个白白胖胖、胳膊如藕节的孩子。孩子身上设有结界,可以为他遮风挡雨、保暖降温,随时调节身体与外界的温差,也可以帮助他在适当的时候放大哭声,去吸引他需要的人。
孩子的家长一看就为孩子想了很多,唯一的缺点是把孩子给抛弃了,或者落在了颜君陶家门口。
宅老皱眉:“这是什么东西你都敢随随便便往家里抱?去报官了吗?街坊四邻都问过了吗?看看是谁家丢了孩子。”
宅老不是不知道这孩子大概率是被抛弃的,还特意抛弃在了他们家门口,但很显然他在假装不知道,因为他并不想让年纪轻轻的颜君陶就被一个不是他的孩子讹上。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对于修真者来说,因果才是最麻烦的。
蜗牛妖仙不明所以,脸上始终有一种孩子气的天真感,从襁褓里抽出了一张宣纸,念道:“这~是~你~的~孩子!”
颜君陶:“……”
刚刚出来的容兮遂:“……”
喜当爹?
颜君陶也感受到了容兮遂,赶忙回身,想要和容兮遂解释,他从没有和人发生过关系,不可能有孩子!
容兮遂那边已经开口,比颜君陶还要慌、还要着急:“这绝对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关系!”
声音之大,让所有仙仆都忍不住侧目。
道主多大年纪了大家基本都已经算不清楚了,但可以肯定是,道主的年纪已经很大很大了。容兮遂作为道主的双生弟弟,自然也年轻不到哪里去。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个雏……不少仙都特别“胆大包天”,眼神忍不住的往下看去,怀疑容兮遂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容兮遂的脸彻底黑了。
颜君陶倒是蛮开心的,他没有经验,容兮遂也没有经验,这样他就不用担心日后被容兮遂嘲笑了。
他们可以一起默默探索一个全新的、未知的领域,这很公平。当然,要是他有经验,容兮遂也有经验,这样也算公平。
隔壁的叶夫子正溜达过来蹭早点,住了这么多日,颜君陶家的食不厌j-i,ng脍不厌细已经让叶夫子深有体会,并爱上了这种生活。
等和颜君陶熟了,被颜君陶邀请了几次之后,叶夫子就没和颜君陶客气的登门吃饭了。叶夫子独自居住,上午要忙登仙阁的事情,下午要回来带孩子,实在是没空开火。可是多年为人的习惯,又让他始终没有办法适应仙人们只是把吃饭当做偶尔的娱乐的生活方式。
曾经有段时间,坚持一日两食的叶夫子总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这大概就是以画入道,突然从凡人变成仙人的坏处吧,在叶夫子心里他自己始终是个人,完全没有当神仙的心理准备。
直至隔壁搬来了颜君陶,据说这还是一位什么殿下,但殿下的生活过的比他还像个凡人,要一天三餐,大盘小碗,样样不落,有时候还要加一顿夜宵。
颜君陶和叶夫子最初的交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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