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力侧过头去,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那揪着他衣领的人吓得大叫了一声,狠狠地推开他,杜念维持不住身体平衡,腿一软,再一次摔倒在地上,脑袋磕在了地板上,头一晕,跟着就昏过去了在昏迷之前,他感到自己好像被人抱了起来,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个人在尖叫:“欧同学!你在干什么!杜同学都摔成脑震荡了,你这是要弄死他吗?”
杜念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时分了,昏黄中带着些艳红的夕阳照在病房洁白的墙壁上,晃得整个房间都泛着一层温馨的红光。
他昏迷了大半天,却已是将这身体的记忆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消化吸收了。根据这身体的记忆,他才知道,自己现在的这种情况,并非来到了阴曹地府,而是穿越时空。而睁开眼后所看到的这一切原本对他来说是天方夜谭的事物,也因为吸收了原身的记忆,蒙上了一层熟悉的外衣,本质上,却还是令他感到陌生而惊骇的,这种感觉着实诡异。
杜念撑起身子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却又感到一阵头晕,只好靠在床头上喘气,缓过劲儿来后,便开始小心地打量着这间宽大的单人病房,目光最后落在了病房里唯二的那个人的身上。
病床边,那个昏迷前揪着自己衣领的男孩儿,正四仰八叉地坐在沙发上睡觉,他两条腿向两侧敞开,直直的伸着,一只手从扶手上垂下来,另一只手握着一个似乎是叫手机的东西,放在肚子上,头向后歪斜着仰靠在靠背上,嘴巴大大地张开,一丝晶莹的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杜念忍不住轻声地笑了起来,这气势嚣张的男孩儿,不仅名字和长相与自己的儿子一模一样,连睡觉的姿势也完全相同。想起儿子小的时候,也是这样,没心没肺的,坐在哪儿都能睡着,每次睡觉都会张着嘴巴流口水,像小猪一样。可自从欧明聿为奸人所害,他们不得不流亡西域,躲避追杀后,他便再也没有这样放松的姿态了,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严肃、不苟言笑,冷静得近乎冷漠,除了杜念,再也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想到已不在同一个世界了的儿子,和早已阴阳两隔的爱人,杜念顿时感到胸口一闷,剧烈地喘了两口气,后脑勺便又疼了起来,刚刚压下去的那股眩晕也再一次袭来。
自从欧明聿为叛徒所害后,杜念便心存死志,等了十年,才迎来解脱之日。他原以为自己这一死,便能去阴曹地府与聿郎团聚,谁知竟来到这等异世,将一个无辜的男孩儿夺了舍。也不知这个世界的黄泉路和他上一世的黄泉路还是不是同一条,他若死了,还能不能见到聿郎,又想到,若这黄泉路不是同一条,那聿郎岂不是要在奈何桥上一直这样等下去?聿郎最是一言九鼎,言出必行,等不到自己绝不先走,如此一来,岂不是耽误了他投胎转世?
想到这儿,杜念忍不住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欧定宸被一阵压抑的哭声吵醒了,他睁开眼睛,有那么几秒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脖子酸腰疼腿麻,舌头发干,脸上湿乎乎的,好像又流口水了。他迅速的抬起发麻的胳膊把脸擦干净,龇牙咧嘴地坐了起来,等看到了靠坐在床头,泪眼朦胧低声啜泣的杜念,这才想起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纠结了起来,看上去想发脾气,又隐隐的有些愧疚。
“喂,”他低声道,“别哭了。不就磕了一下脑袋吗,至于娘们儿兮兮地掉眼泪吗?”
杜念不理他,只是用手捂住了脸,声音更为压抑,却也显得更加楚楚可怜。欧定宸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
今天,他和几个哥们儿跟高三年级的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在天台打架,结果阵势刚摆开,班主任和年级主任就从天而将,几个大小伙子被叫到办公室写检查,还要请家长,丢人丢到了极点。
欧定宸上的这个高中,虽然是私立的贵族学校,学生都是些有权有势的二代三代,可学校也格外的硬气,早就和学生家长沟通好了,该管就管,该骂就骂,该惩罚就惩罚。欧定宸被大哥在电话里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被停了三个月的零花钱,气得七窍生烟。打架的事情他们从未传出过任何消息,怎么就被老师发现了,又忽然想到那天他们在走廊里商量的时候,杜念曾经路过他们,还看了他们几眼。
杜念是个沉默寡言,内向怯懦,独来独往的娘娘腔,一个朋友也没有,很不招人喜欢,欧定宸最讨厌这种细声细气、扭扭捏捏、被别人欺负了也不敢吭声的假男人,总觉得这种不合群的人都是那种会在背后暗害别人的阴险小人,便下意识地认为是杜念打的小报告,立刻去找他算账,推搡间,不小心将杜念推得摔了一跤,头磕在了走廊的墙壁上,昏了过去。
欧定宸平时打打闹闹的,也没少磕磕碰碰,见自己只是轻轻地推了一下,杜念就晕过去了,便认为对方是在装病博同情,陷害自己,因而才发生了校医院的那一幕。而现在他已经知道,打架的事是哥们儿女朋友怕出事,这才通知了老师的,自己误伤了无辜的人,还伤上加伤,把对方又摔晕了一次,心中过意不去,便主动留下来照顾他。
欧定宸不是个好学生,每天上蹿下跳,惹是生非,可也不是个坏人,很讲“江湖义气”,虽然打架,却从不欺负弱小,也敢做敢当,他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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