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尔甘看着艾米丽离去的背影,他的眼神里却是无比沉郁的衰老苍凉。他感到属于他的美酒被打翻了,却散发着一种苦涩的醋味。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艾米丽的样子,倒在血泊中,那样脆弱,却那样美好。他救起她,是因为他在她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其实他本没有准备伤害他,他只是像借助她的爱,完成他的复仇。
只是命运就像是j-i,ng密的仪器,一旦开始运转,就永无法停止。直到分崩离析,腐烂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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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艾米丽也常常陪在她的小哥哥身边,她收起了怨毒与仇恨,换上了柔和的微笑。她就像是一个天使,人间的y-in翳好像永无法玷污她的眼眸。她的轮廓,又闪现着一种圣洁的光,一种母性的光芒。
夏缪沙醒来的那刻艾米丽正坐在他的眼前,声音柔曼而低沉,浅浅的念着一首韵律优美的诗歌。
这些天来,夏缪沙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他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他梦见母亲坐在她身旁,念着柔和的诗歌,也梦见他尖锐的刀子刺破父亲的喉咙。他醒来时,时常放声大笑,有时也低声哭泣,陷在一种荒茫的癔症中无法自拔。
他身上的伤口渐渐恢复,只是他灵魂上的裂痕永远无法弥补。他已然陷入了一种疯癫,他的情绪不再受他控制。之前发生的种种,已然恍如隔世。
有一次难得他清醒过来,看见坐在他旁边的妹妹,他挪动着嘴角想挤出一个微笑,只是颈上锐利的疼痛让他做不到。妹妹笑起来,笑容明艳而单纯。
他看着妹妹单纯的笑容,好像回到了妹妹牵着他的手拉着他一同出游的那段时光。只是他无法忽视妹妹渐渐隆起了肚子,恍如隔世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苏醒,他想起了妹妹与自己爱人的婚约。他的心里翻涌起一阵酸楚与愧疚。
妹妹着递给他一支削的很钝的铅笔和一卷纸,让他可以写点什么。他一阵恍惚,这是自己毕生的追求,怎么连自己也给忘记了他感到一种淡淡的酸楚,他一直求而不得的灵感就在这时降临在他的身上。
像是无名而y-in暗的神握住他的手,写着超越他存在本身这一概念的文字。那些文字不属于他自己,在他写出他们之后,好像就变成了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一部分,拥有自己的生命,无法毁灭,无法剥夺。
他偶尔清醒时,他就用写作来发泄自己痛苦的情感。他很享受这种状态,好像能放空一切。喷涌的情感与安静的状态,他就这样走上了难得的巅峰。他的嘴角微微向上弯起,只是笑意满是苍凉。就在一年之内,他好像就走过了百年沧桑。他年轻的皮囊里,住着一个苍老的灵魂,风华不再,岁月凋零。
再没有什么能激起他情绪上的波动,爱不能,恨亦不能。他感到自己的情绪就像水中一晃而起的杂质,渐渐沉淀下来,随着他笔落在纸上,也就沉淀在了时光中。他好像就快要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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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伏尔甘也在思索,思索一个注定无解的问题。
他倚在门口,看着艾米丽伏在夏缪沙的床边边睡着,她的睡颜是这般美好,那种毫不设防的单纯姿态,好像能包容一切的罪孽。夏缪沙低下头在只是写些什么,眼神清澈却透着永远洗不掉的悲伤y-in郁。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属于他的一切问题的答案,都只有否定。
好像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被宽恕,只有他不能。因为他是万恶之源,他是苦水,他是祸根。该离去的是他。他想着是不是如果他死了,这世界的y-in暗就会终结,从此那些爱着他活着被他伤害的人们就会回到生命的本真,和乐美好的状态
他在把头低在y-in影里,只是无论他经过多少痛苦挣扎,他也再流不出泪。他笑起来,有人说过他更适合笑,他笑起来很美。只是他笑起来时,就像用钝刀一刀刀割开自己的伤口,疼痛却无比清醒。
第32章 流产
艾米丽一直笑着,她的嘴角已经僵硬了。她的微笑是y-in沉的恨意编织的一张狰狞面具,笑意未遍及眼底,结上一层薄薄的冷霜。
她编着毛线,厚厚的毛线堆积在她腿上,她一针一针不厌其烦的织着,幽暗的时光就这样被她挑在指尖。只是没有人能看见,木质的毛线针从中间劈开,藏着一根锋利的银针,闪着寒光。
夏缪沙笑着,只是笑容无比沧桑。少年的清澈爽朗好像再也不属于他了。他看着妹妹,妹妹侧脸的轮廓很像母亲,妹妹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快要临盆的样子。
他想起也是在这样的一个春天,空气中弥散着雏菊的芬芳。他就伏在母亲的膝头,听着小妹妹心跳的搏动。他对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充满了期待,他想把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给她,他想蒙住她的眼睛,让她永远看不见黑暗。
病房的消毒水味淡去了,他好像嗅到雏菊花香又起。他看着眼前的妹妹渐渐模糊了,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艾米丽一直等着,等到她的毛线渐渐织成了长长的一条。她听着,一直很安静,尘埃互相碰撞的声音都能听得清。她俯下身,听着哥哥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
终于她双手一拧,银针失去了木头的包裹裸露在空气中,闪着柔和的光芒却掩饰不掉锐利的杀意。她的纯真在鲜血布满她眼眸的那一刻就失去了,她的世界一片血红,唯有伏尔甘是她的光。y-in暗的血脉在她的皮下缓慢流淌,迸出y-in暗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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