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一会儿之后就有人过来。
那两人肤色差异明显,交谈举止亲密,肤色较深的胸口有枚乳环,正是那晚和他一起被卖出的两人。
他们下水之后泳池就好像变小了,李文嘉游了个来回,见那二人似有若无地开始调笑亲吻,便自觉上岸,清洗身体裹上浴衣离开。
廊上海风习习,夕阳映衬着一望无际的碧海晴天,是曾经只有在电视画报上才能看到的美丽景致,欣赏晚阳的人们也都穿着随意,他的装束并不突兀惹眼。
“夏璃?”
“……”
“夏璃,真的是你啊!”
对方欣喜地喊到第二声时,李文嘉才极不情愿地循着声音扭头。
他有一种没来由的心惊胆战,大概是因为清楚地知道在这船上的唯一身份,喊他名字的人不会有第二种目的,所以只要是在这里有人主动喊他,就会条件反射地紧张。
然而等看到来人时,那已不是单纯的紧张和心惊了,“洛维……”
男人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下摆收进米色的休闲裤里,显出宽阔的肩膀和窄瘦的腰身,简洛维有着二十出头青年男人特有的蓬勃精神气,大步流星面带微笑着朝他走来:“夏璃,竟然能在这里遇见你!真是……渡轮都快靠岸了,那么多天我怎么都没见到你!”
李文嘉看着他走来的方向,那儿有一张白色小圆桌,梁以庭慢悠悠喝着咖啡,手指懒洋洋地拨弄着桌上一只瓷瓶里的白玫瑰,嘴角要笑不笑地微微弯着。
简洛维笑着简单介绍:“那是皇天娱乐的董事长梁先生,我和他在这里谈笔生意。”
李文嘉扯了扯嘴角,尽力让自己笑得从容自然:“嗯。”
“你呢?你是来度假吗?”
“哈,我怎么可能花得起这钱……”
简洛维歪歪头,用力地看了他一眼,恍然大悟似的说:“啊知道了!是跟着绮云楼来的?生意嘛……”
“……”李文嘉硬着头皮笑了一下,算是默认。
简洛维知道他是绮云楼的人,也知道绮云楼是做什么的,但因为早前刻意的隐瞒,他并不知道他在那里也是卖的。
梁以庭不知何时也朝这边望过来,修长手指支着下颚,目光幽深,耐人寻味。
三天之后,既定的时间已经到了,梁以庭并没有提出续约的要求,塞西莉亚也已经替他联系到了新主顾。
李文嘉有些意外如此顺利就能离开他。
渡轮于次日在c城海湾靠岸,正是夜来香绽放,华灯初上的时候。
这座繁华奢靡的城市,有着东亚地区数一数二的金融娱乐体系,它的夜场辉煌犹如一颗明珠——赌场、酒吧、高级会所,以及无时不刻举行着的各类晚宴,富豪和明星们或许穿着西装晚礼服正在此聚集,亦或许正戴着多余的墨镜穿着随意地出现在某条街道的转角。
停靠下来的豪华渡轮为这座城市带来别样的光辉。
璀璨的夜幕之下,梁以庭踏过甲板,在几名随从簇拥下走向不远处停靠的劳斯莱斯。
他穿着酒红色的绸缎上衣,上好的衣料泛着和葡萄酒一样甘美的色泽,衬得整个人细致且昂贵。
眼前忽的被灯光闪了一下,简洛维远远的坐在白色跑车里冲他笑道:“送你一程?”
李文嘉诧异地看着他,随后嘴角慢慢弯出一个弧度。
简洛维欲言又止,他笑吟吟的,在皎洁的明月之下,纷乱的人群之中彻底安静下来,等待他的回应。
塞西莉亚喷着烟雾突兀地出现在他身侧,夜风拂乱她的长发,带来一股温柔的馨香,她雪白的牙齿习惯性地咬了咬烟蒂,含糊不清道:“答应他啊。”
李文嘉吸进一口凉爽的风,清晰地喊道:“谢谢你洛维!不用了,我们有车!”
“笨蛋。”塞西莉亚呛了一口,蹬着高跟鞋事不关己地兀自走下去。
李文嘉望了眼那近一米九的窈窕身影,很快跟了上去。
…………
……
正是因为珍重,所以才不敢。
李文嘉不是信命的人,然而活到这把年纪,却也会开始怀疑……
身为一名富翁的私生子,他其实有着比普通人更宽裕舒适的成长期,他的母亲倚着美貌得来父亲十几年的宠幸,即使因为家庭而无法真的娶她,作为家族唯一的男性子孙,他也会得到重视,然而却没有。
遥远的祖母也曾同意他入族谱,却在请人帮他批完八字之后反悔,他仍旧只能是李家在外的私生子。
八字究竟批得怎么样,他不知道,但肯定是不详,母亲在一次喝醉之后指着他哭:“从上克到下,你还真是从上克到下。”清醒之后的母亲跟没事人一样,而一周之后他才得知她已是晚期胃癌。
这番话像是魔咒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埋在了心底。
母亲去世,李家破产……误以为情真的“恋人”伤得他最狠,生活渐渐和同窗们拉开差距了,可他没有垂死挣扎的念想,好像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
他随波逐流地脱离了宽裕的生活,一步一步走向平庸,甚至是落魄,生活又趋于平稳。
没有远大的抱负,能平稳着生活就是最大的幸福。
简洛维。
他在繁花烂漫的早春夜晚念这个名字。
像散发着幽香的玉兰花瓣,会让人联想到温热的阳光,清凉的雨露,健康而有朝气。
可不敢喜欢,也喜欢不起了。
陈北林的生意没人和他争,他出价高,但床上太折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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