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之兆。他这样完全不省人事,应该中毒不清。
梁徵猜测是另有人为夺走谢欢下了重手。但这手段如此干净,连羽似乎全无反抗便已倒地,以连羽如今的功力,多半是被暗算。
暗算。这手段让梁徵感到恶心。
在谢欢与连羽之间徘徊了一瞬,梁徵决定把谢欢的事搁下,先带连羽去再找一趟容氏姐弟。
他唤了马过来,要将连羽的身体托到马上。
“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移动他。”
被熟悉的声音惊动,梁徵拔剑回头。
谢欢站在树旁,把目光落在他的剑上。无双剑,华山掌门第四名弟子“披云剑”梁徵的佩剑,与青绡刀一样是莫家庄名器。剑身是银白发亮,因为薄,仅仅因为一个拔剑的动作就微微发颤,抖落霜华,精美得如同装饰品。
宝剑出鞘,是为杀人。
然后他抬起眼睛去看梁徵,“你来得好快。”
即使看清是他,梁徵也没有收回剑去,“我一路在找你们。”
谢欢笑了,“多谢挂念。顺便一说,你的师弟是中了我一针。”
梁徵见过那个,凌微交给他的东西之一,“不可能,你没有武功。”
谢欢抬起手来给他展示手指上看上去像是指环的东西,梁徵记得那个,那是芙柳堂中凌微给他的一堆物件之一,“当年暗器大师成三公亲手所制。”
“就算是用机括带动,师弟早在你手指一动之前就能发觉了。”
“我不用动手。我还能用一次,你要试试看吗?”谢欢问,仍然维持伸开的手指,但一个指头都没动。
他话音落下时,梁徵已有防备,激射而出的银针在眉心前两寸被梁徵手指一弹针尾,缓缓落地。可是谢欢说得没错,如果不出言提醒,他也未必避得了这一针。
谢欢手上确实没有任何动作。
“发动的机关在我口中。”谢欢很好心地解释,“左下靠里第二颗牙下面。”
“解药。”梁徵觉得没必要废话了。如果要好奇他那些奇怪的随身物品都从何来,多半是和青绡刀与承天玉一样的解释。
谢欢的表情只是像在考虑。
“看我一分薄面,解药给我。”梁徵尽量客气相求,“师弟他并没有想置你于死地。”
谢欢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同样来自芙柳堂凌微还给他的东西。他拿在手里上下抛了两回,如同对之前的夜明珠一样不在意,眼睛看着梁徵。
“那是解药?”梁徵问,为他的轻佻感到难受。
“是。梁大侠救我不止一次,我不能杀你的师弟。”谢欢说,继续抛着那小瓶玩,一直盯着梁徵的脸,“但是梁大侠要陪我上京。”
梁徵不答。
“你讨厌接受威胁。”谢欢好像为发现他的习惯而高兴。
“闭嘴。”梁徵说。
谢欢当然没打算听话,“不好意思,这个命令的话,即使是圣旨我也没法做到。”
梁徵纵身提剑刺出。
谢欢这才大惊失色,脸上的自得刹那间全化为不可置信,恐惧与遗憾同时浮现,却又闭了眼,将所有表情散去,留下释然的空白。
但在他表情变化的时候,梁徵的剑已经擦着他的颊边掠过,把他背后什么一挑,一个沉重的兵器在惨叫声中远远飞出。
谢欢猛然回头,梁徵已把他护在了身后,冷冷一笑,“对手无寸铁之人暗中偷袭,好高手段啊,阁下。”
刚才正要从背后袭击谢欢的蒙面武人并不理会梁徵的嘲讽,沉默着挥舞剩下一只铜锤重新扑来。
谢欢被梁徵一推,站立不住坐倒在地,眼看着他挥剑与突然出现的蒙面人斗在一起。明白他不是要杀了自己强夺解药,谢欢重新拾回笑意,索性就坐在地上看他的打斗。
梁徵的身姿非常利落。
那日梁徵从胡小七手里想救他出来,就在他面前打过一次。可那一回梁徵不愿拔剑,自不如这一场,身似行云,剑如流水,因全然掌控了场面而自在优雅,以轻灵的身姿将对方沉重的攻势压制。
舒展灵动,有如仙人。
梁徵没有谢欢看起来那么轻松。
这人武功路数明确,硬碰硬的打法,一招一式毫不含糊。铜锤虽失了一只,单个也一样舞得密不透风。
梁徵的剑与之相比,有些过于轻巧了。
四两拨千斤,以快、巧、准攻人家的笨重,这原是梁徵师父对他的指导。但比起徒有一把宝刀,功夫学得零散的胡小七,眼前这样的拥有正经师承门派武林中人显然不可同样轻松地对待。
当然,他的修为不如自己远矣,只需要一点专注,护住谢欢还是游刃有余。
如果此刻对谢欢说:“交出解药,否则我就此不管你。”谢欢会怎样?
但这个想法只是飘忽过去,消失无踪。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在逼得对方左右漫加挥舞铜锤,几乎耗尽力气仍对他无可奈何后,梁徵清喝一声,持剑下斩,对方手中的铜锤应声而裂。
趁这时对方茫然无措,梁徵左手捏剑指,乘机点出,指风如刀,将蒙面人用以遮面的黑布割裂开来。
那人连退三尺。
“聚龙顶楚左车。”梁徵直起身来,说出对方的名字,“蒙面背后偷袭,我不知聚龙顶原来是这等门风。”
那人闻言冷笑,“庇护奸佞,无双剑梁徵原来也只不过是谢氏门下走狗。”
梁徵锁眉不言,反倒是被他推在一边的谢欢出了声:“徐门犬吠。梁大侠,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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