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懒得管他,早就没专心在听他们说话,已经在考虑起如何脱身。
此处临近山崖,崖下荆江。可是山高水深,跳下去不见得有活路。
梁徵隐约明白,但是决定争辩,“这是误会。”
“既是误会,梁少侠请说说真情。”柳宫海抬手示意,“不如上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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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宫海看起来就像是其实他知道一切似的,对梁徵即将说出口的任何话都已经预备好包容。
可梁徵并没有开口,也没有提步上前,只是牢牢地将谢欢护在身后。
柳宫海叹了叹气,像是对自己被当做危害者而感到遗憾。“年轻人,”他一撩袍角,飘身而下,落在梁徵面前,“你还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谢欢抬眼,越过梁徵的肩膀看到柳宫海的眼睛。
柳宫海在与他对视的瞬间露出藐视的眼神,但那点轻蔑在转到梁徵脸上时便已经消隐无踪,化为理解与宽容。
而梁徵感觉到压力。
虽然面前的前辈还什么都没做,但这气定神闲中传递出的胸有成竹,让他深感能力低微,几乎不敢动弹,好像无论做什么,都会在柳宫海的掌控中。
“谁说了那些?”谢欢问。
柳宫海似乎惊奇于他竟敢出声,好笑地回答了他,“谢铭之子,你携天魔印闯枯雪湖,伤了三派弟子,直到为胡小七所擒。又蛊惑梁徵,杀胡小七一寨八人,先害华山连羽,又伤聚龙顶楚左车,你岂道这许多事都无人看见?”
“你武林中人三派共十七名围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没仰仗上武功,反被我重伤大半,还是靠偷走我天魔印,才叫胡小七一个匪寇捡了便宜。这样事,柳大侠也好意思说么?”谢欢学他,笑得温柔亲切,“胡小七多年抢掠行人,杀伤不知多少,梁徵乃是替天行道。我倒要问柳大侠往西来多久,竟没先去扫清边塞强徒,原来是早已狼狈成奸,怪不得现在还来为强盗主持公道了。”
柳宫海听完,并不被激怒,竟然点头,“果然是谢铭之子。”
“长于妖言惑众。”扈怀在上面亭内补充。
“既然两位知道这些,想必天魔印已到两位手上。”谢欢走出梁徵身后,理所当然一般伸出手,似乎对身处柳宫海威慑的视线下无知无觉,“天魔印还来。”
“魔教妖物,怎能再现世间。”柳宫海不为所动。
“梁贤侄,你也听到。这狗官不止本人与其父贪赃枉法为祸百姓,还身携魔教教主之证天魔印,与魔教逃不了关系。就算不涉官场,但就这魔教余孽四字,江湖人人得以诛之,贤侄还护着他作甚?”扈怀也不停口。
“好笑,若没有狗官贪赃枉法,怎有你扈员外如今乐得逍遥。”谢欢举目把扈怀一指,这回的嘲笑不再掩饰,特意做给了扈怀看。
柳宫海摇头拂袖,“妖孽,不指望你悔改,原不该与你多话。”
他说这话时,梁徵已看出端倪,抢上前来,拔剑格挡。
非得是用这无双宝剑,才堪堪逼开柳宫海谈笑间随意一拂之力。即使如此,谢欢仍为余波所震往后仰倒,被梁徵拦腰扶住,才免得这当面一摔。
柳宫海好似什么都没做过一般,仍然只是沉静地注视他们。
看梁徵就像是在怜悯。
谢欢咳了几声,顺过气来。
“不必激怒柳前辈以寻破绽,我与他相差太远,无论如何不能取胜。”耳边是梁徵传音而来的话语,“扈员外武功不强,我挡他与柳前辈一时,你走。扈员外认识我师父,不会杀我。”
谢欢只有听着,无法回答。
“扈兄在丁安四面城门都设了卡,原说等你们进了城,正好拿了你们。但我说华山门下定不会做这样事,梁少侠一定会将人送交各江湖同道决断,我们等着就是。”柳宫海忽然又说,“梁少侠,我以为我说准了的。”
“谢欢与魔教无关。”梁徵终于开口,从拔剑到现在,一直将无双剑横在身前,严加戒备。
“如果梁少侠执迷不悟,逼不得已,我也不介意替荀掌门清理门户。”柳宫海丝毫不被他一句简单打动,流畅地说下来。
“走!”梁徵传音,宝剑舞开。
谢欢转身就跑。
柳宫海行动如魅,并不为梁徵宝剑所阻,径直穿过剑光,一闪已至谢欢面前。
他想要笑一笑,但尚未笑出,数枚暗器扑面而来,不得不侧头避过,手上却已一伸,按下了谢欢手腕。
“前辈手下留情!”梁徵已知不敌,只能回头追来,抢道,“他有伤在身……”
“虽说不会武功。”柳宫海扭头回来看谢欢,往旁唾出一口,将齿间拦下的怪状暗器吐出,脸色没方才那样和气了,“你倒真是麻烦。”
“有毒。”谢欢提醒他,手腕被柳宫海拿住,下手甚重,简直有要被捏碎之感,但也可以忍受了。可是同时从腹部翻涌上来的恶心与剧痛,让他明白自己在恐惧。
“寻常毒物,能奈何我什么?”柳宫海手底施力,一股浑厚内力撞入谢欢经脉,试探他内功高低。
柳宫海并不全信他不会武功。
谢欢不能抵抗,丹田中陡然多出难以承受的热力野蛮翻搅,与原本就已难耐的腹痛两相纠缠,纵是他擅长隐忍,也藏不住脸上刷白,脚下站立不住,失力跪了下去。
梁徵刚好近身,一把搀住了他。
柳宫海已得到结果,松手退开,“你身上并无魔教修为,可天魔印从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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