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除了忘川河那不息的莲灯,便是一片静谧的黑。
范无救站在枯竭的槐树枝头眺望,身上的黑袍空落落的,望乡台吹来的风拍打着衣袂,哗哗作响。
他在等,等一个他想要的结果。他等了几十年,却依然无果,但无论还要等多久,他一定要得到这个结果。
人亡魂魄飘,离开ròu_tǐ的魂魄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土地庙,只是这些魂魄有的是鬼差带来的,有的是自己找来的。这个地方就是入阴间的第一站,在这儿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都必须得经由土地公在户籍册上勾了姓名才能入鬼门关。范无救等的不是别人,正是神仙中的侏儒——土地公。
就在范无救等的不耐烦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老头儿拄着拐杖,小小的个子,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朝范无救的方向走来。
范无救轻轻一跃,就直接落到了土地公的面前,土地公没来得及刹住脚,鼻子一下子就撞到了范无救的腿上,来不及喊痛,就被范无救提着后衣领离了地面。
“好你个小老头儿!架子越摆越大,居然迟到这么久!”
“哎呦……”土地公张福德被范无救提着,双脚在空中挣扎:“八爷……您可吓死小老儿了。”
范无救往前走了两步,把张福德挂在了一边的树枝上,低下头对上他的眼,夺过他手里的拐杖戳着他的肚子,把他当秋千晃:“居然让我等这么久,说!是不是去人间贪污受贿去了?”
“哎哟……”张福德双手捂着肚子,一把年纪了,被范无救挂在树枝上,也不知道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八爷,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范无救靠在树上,一边继续把他当秋千戳,一边撑着脸颊问:“我活着的时候,可没少见着你土地庙里香火旺盛,这不是贪污是什么?你要再给我摆架子,小心我拆了你的土地庙,把你扒光了扔在你那些虔诚的子民面前。”
“别别别……”张福德赶紧求饶:“我这儿也是因为公事才来晚了。八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别和小老儿一般见识啊。”
“公事?”范无救扯着嘴角笑了笑,把拐杖挂在了他脖子里勾着晃:“我可不管你什么公事,每年我给你这些好处,让你帮我查的事,一点进展没有。今天你要再说不出个眉目来,我现在就扒光了你!”
“八爷,您手下留情啊。”张福德愁着一张脸:“你交办的事小老儿怎么敢不去查呢?只是我按照八爷您提供的线索,将这个年纪的男子都逐一拿了画像给您看,可都不是您要找的人啊。”
“我都死了几十年,在这里候了几十年,他怎么可能还不来报道?要不是他是神仙,便是你收了他的好处,没让他下来!”
“八爷,这怎么可能?他是个普通人,我收了他的好处得罪了您,对我来说可一点没好处啊。”
范无救一把将他从树枝上提了下来,提到面前对上了眼,笑着拽拽他的胡须:“小老头儿,我范无救不过是个鬼差,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个永不超生,你要不给我把他找出来,我就拉着你垫背,咱们谁也没好日子过。”
“八爷,我真的有认真找,您看看,您连个姓名都不给我,我实在是没办法啊。”张福德苦了一张脸。
“我要知道姓名,还用得着你?”范无救蹲下身把他放了下来,伸手给他整理着衣领:“你就给我好好盯着,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老儿一定好好盯着。”张福德心里那个愁啊,什么都不给他,他到哪儿去盯啊?而且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说不定早投胎了,是人还是牲口都还未知呢。
范无救没有再为难他,挥手让他离开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是强人所难,范无救甚至没能看到那个人的脸,对方蒙着脸,身材高大,应该是个男人。从桥上落入河中的一瞬间,他只看到了一双眼睛。
没名没姓,还没看全脸,天底下那么大,这让他去哪儿找啊?张福德叹了口气,拄着拐杖离开。
每一次来,范无救都是抱着希望的,但每一次都无例外的失望而归。谢必安劝他不要做徇私枉法的事,这话他根本听不进去。如果不是那个混蛋,自己怎么会枉死?如果自己没有死……也许谢必安就不会死。虽然他不知道谢必安是怎么死的,但他固执的坚持,只要自己还活着,谢必安便不会死。如果他们都没有死,或许……范无救伸手拍在自己的脑袋上,把这些想法都扔在了脑后。回去吧,等烛火初上,还有好多事在等着他去做呢。
酆都城内已经一片安然,唯有奈何桥处依旧鬼魂不断。
☆、第三话 暴君?
人们常常用“下十八层地狱”来诅咒那些为非做歹的恶人,十八层地狱到底是何模样,阳间的人无从得知。即便死后来到阴间,也不是每个鬼都会得知的,只有押送恶鬼的鬼差和在十八层地狱做事的夜叉们才真正知道那里的阴寒恐怖。
但是在阴间,十八层地狱并不是唯一可怖的存在。第二殿的殿堂上,供着一样可以让所有鬼魂都畏惧的东西。
那便是柳条。
没错,就是柳条。在阳间,柳条青青,如少女发丝般垂在碧绿的湖面上,自是一副醉人的美景。
但对于阳火已尽的鬼魂们来说,柳条就是一种可以让他们灰飞烟灭的东西。柳条打鬼,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一种驱鬼方法。道士们可以用沾了净水的柳天抽打恶鬼,以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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