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自己的错。在那种情况下,御堂刻意控制场面解决问题,所以自己也就决定不去想谁该负这个责任。
经过冗长的沉默后,御堂似是不耐烦地问道:
「你不问吗?」
「问什么呢?」
「问说既然不是自己犯错,那是谁犯的?」
克哉轻吸口气。很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并不会想问这个问题。克哉欲言又止,视线飘移。在面前的御堂状似厌烦地叹气:
「你的订单是正确的,数据也确实传达无误。所以菊池公司并没有过错。」
御堂的话着实让人意外。想起今天早上大隈那样紧迫追究克哉的责任,就禁不住想御堂这样断定好吗?
御堂应该不会没注意到大隈的想法,可是他一脸毫不在意,继续淡淡地说道:
「但是工厂负责的人员搞错了,然后就那样出货。那只是单纯未经确认所造成的失误。」
「是这样子啊……」
一听就能轻易理解,因为太过简单,甚至感觉很扫兴。听到克哉无精打采的回复,御堂还是继续说下去:
「关于这件事,你们那边应该知道得不是很多吧。一旦追究工厂的责任,之后就会变得很麻烦。既然如此,把问题推给你们还比较好处理,所以就尽量含混暧昧地让事情结束。那就是上面高层的判断。」
「怎么可以……」
也就是说,打算推卸责任吧。果然克哉面露不悦,御堂对他说道:
「总而言之就是这么一回事,所以你没必要向我道谢。如果说什么都想感谢我,那就像我早上说过的,多弄些订单过来。」
最后的话,御堂彷佛又回到了平常的模样,是带着讽刺的笑容一并说出来的。克哉连那都没注意到,只是软垂肩膀:
「是的……说得也是呢……」
并非自己犯的过错,让人单纯地感到高兴和安心。可是那样说来的话,大隈常务董事是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此事,还决定要让三人当代罪羔羊。身为企划负责人的御堂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大隈的意图,尽管如此——不对,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袒护他们。正因为他知道实情。
御堂状似焦急地询问陷入沉思的克哉:
「怎么?你想说什么吗?」
「不,没有。」
克哉又垂下视线,然后微笑。观察他的御堂则是一脸扫兴的模样。
如果了解情况到这种地步,而且其处置也和御堂所说的一样的话,谁都不会内疚吧。因为表面上,一切都被完美地解决。
如此理解的克哉,再次对御堂鞠躬:
「那个,御堂先生。非常感谢您告诉我那么详细的事。」
那句话,使御堂皱起眉头:
「你真是……难以理解。」
他的双眉烦躁地靠拢,御堂盯着克哉看,像是想探寻他的真意:
「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喔?即便如此,你却一点都不生气?以刚刚的话为根据,这次可以换你们来弹劾我们。你不会想这么做吗?」
「那是……」
「我实在不懂。想到你可以花言巧语地说服我和我公司订立契约,却又对我过分的要求百依百顺。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这点,御堂先生也一样。」
「什么意思?」
「您才是……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事呢?」
「这……没什么特别的用意。」
面对克哉的反驳,御堂小声咂嘴。如果克哉真的弹劾m要负起责任的御堂会比谁都还要困扰。或者刚刚那番话只是伪造的情报,一旦克哉相信并举报弹劾,他就打算以所言并非事实来把自己逼入危机?
有一瞬间如此思考的克哉苦笑。毕竟以往的来龙去脉就是那副样子,所以不知不觉就往坏的方向思考。
但是事情一定不是那样。从今早的状况来看,不用刻意下那么精细的工夫,也足以将克哉他们逼到死路。比起那恶劣的形象,克哉更想相信,御堂不愿栽赃他人,还基于正义感庇护他们。
如果对本多和眼前的御堂这么说的话,八成会被骂太天真了。
想到这,克哉突然抬升视线。才这么做,就看到御堂正诧异地看着克哉。原来自己不知何时,嘴角浮现出笑容。
克哉连忙止住笑容。然后传达出自己的心情:
「我并不打算弹劾任何人。」
「为什么?」
「因为我认为没有那个必要。」
虽然并非打从心底那么认为。可是克哉不想责备任何人的心情并非谎言。说来自己有资格去责备他人吗?一那么想,很不可思议的,不想弹劾他人的心情就往上涌现。
什么也没说的御堂,看起来像是在玩味克哉的话。
克哉微微低头:
「非常抱歉打扰您工作。啊!这个……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最后,克哉亲手交出买来的东西。御堂反射性地收下后,他看着递过来的袋子里头。
「葡萄酒?」
「是的。我并不是很懂葡萄酒……不过因为是店里的人推荐的,所以我想味道一定很不错。」
拿出葡萄酒的御堂,视线落在商标上:
「fite-rotd制造的啊……」
「店里的人推荐我要买红酒的话就一定要选这个。您知道这个牌子吗?」
「当然。你不知道吗?只要是稍微爱好葡萄酒的人,都一定会知道……」
不过像嘲笑的声音在中途突然中断。语尾暧昧地飘在空中,御堂的视线自葡萄酒商标,移至克哉的脸上死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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