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空间里闷得令人窒息。他一下又一下,有气无力地锤着集装箱的墙壁,希望有人能听见这个声响。——可是很快他发现这不过是徒劳无功,外头根本一点声音都没有。
操,电影里说的都他妈是假的。黎昕在心里骂道,陈敢没准在实验室里忙着做实验,到现在都没发现自己不见了。好吧,假设他发现了,他又怎么能找到这个鬼地方?黎昕见过a城的国际码头,成千上万个集装箱堆叠在一起,假设他在最大的码头上的其中一个箱子里,陈敢怎么可能找到他?
黑暗仿佛一只吐着信的毒蛇,一点一点地,毫不留情地消磨着黎昕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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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得吃点东西吧!”晏辛在陈敢家的厨房里忧心忡忡地喊道。
陈敢从房间里出来,拿了东西,又急匆匆要走:“不吃了,我就回来拿点东西。”
晏辛小跑过去拉住陈敢:“怎么样了,找到了吗?”
陈敢摇摇头,又说:“会找到的。”
“小学明天要开家长会,你能去吗?”晏辛问。
“我去不了。”
“那我想想办法吧。”晏辛握着陈敢手臂的手紧了紧,是个安慰的意思:“你别太担心,一定能找到的。”
陈敢点头,走出几步,又回头道:“辛苦你。”
晏辛笑得人畜无害:“赶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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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昕好像昏睡过去了一会儿,又醒来。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浓烈塑胶的味道在集装箱里蔓延着,他觉得想吐,干呕了一会儿,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摸黑四处寻找,不幸中的万幸,找到一小瓶矿泉水,里面大概只剩一点点了,约莫是哪个装箱工人喝了以后顺手扔在这里的。
谢谢你,谢谢你!黎昕拿着那点珍贵的矿泉水,喝了一点点,在心里对这个陌生人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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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了。
每过一个小时,陈敢就更焦急一分,晏辛则是更放心多一分。
陈敢大概也接近两天没合眼,别人要他回家睡一会儿,他行尸走肉般的回来,却一点都没有睡意。
家里四处都是黎昕的生活过的痕迹,他的药放在床头,鞋子和全家人的一起堆放在门外,厨房冰箱上贴着他抄写的菜谱,洗手间里的蓝色牙刷,沙发上他吃了一半的薯片,每一个小细节都在折磨陈敢早已紧绷的神经。
如果这个人真的就这样消失在他的生活里的预想,也一点点地吞噬着陈敢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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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昕想过很多种死亡的方法,电击死,跳楼死,噎死,被洪水淹死,甚至被陈小学抓的蜘蛛吓死,唯独没有想过这样死:孤身一人,被黑暗吞没,在一个集装箱里,饿死,渴死,因氧气用尽窒息而死。
黎昕一动不动地躺在角落,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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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敢数不清这是他弄开的第多少个集装箱。
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一个动作,打开,进去搜,没有黎昕,便找向下一个。
所以打开这一个的时候,陈敢其实是没抱期望的,他钻进去看了看,手电筒在里头扫了扫,忽然看到了角落里的一只手。
“黎昕!?”陈敢疯了似的冲过去,将那个人搂在怀里:“黎昕!”
黎昕早就昏过去了,气息微弱,一点反应也没有。
陈敢打横抱起黎昕便往外面冲,不忘将外套搭在他的眼睛上。一同搜查的人都看傻了,呆立着做不出动作,只听陈敢暴喝一声:“愣着干什么?开车,去医院!”
第四十二章
黎昕在医院里醒来时,陈敢握着他的手,伏在床沿沉睡。
黎昕摸了摸陈敢的脑袋。
“醒了?”陈敢感觉到熟悉的触感,猛地坐起来,躬身过来询问。
黎昕点点头,挣扎着要坐起来。陈敢替他摇高了病床,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这才仿佛劫后余生一般拥抱在一起。
晏辛拿着花篮敲了敲病房的门:“哥。”
黎昕从陈敢的怀抱里分离出来,笑了笑:“你来了。”
“可担心死我们了。”晏辛将花篮放在房间角落,陈敢起身让他坐在床边,晏辛握住黎昕的手,轻抚了抚:“还好吧?”
“还好。”黎昕答道。
“到底怎么回事?那天我一直等到晚上……”晏辛继续问。
黎昕的目光马上便闪烁起来,手稍稍往后缩了一缩,陈敢留意到,连忙制止:“晏辛,先别……”
晏辛连忙不好意思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忘了。”
第一天晚上,查房护士查完以后便顺手关了灯,原本乖乖躺在病床上的黎昕忽然没来由地尖叫起来。护士连忙冲进来,抓着黎昕的手告诉他安静一些,可是黎昕充耳不闻,只是抱着头尖叫。那嗓音嘶哑得像被火烧过,却十分刺耳。
陈敢原本在病房对面的消防通道里抽烟,听见声响,大步跨进来,开了灯。
病房里重见光明的一瞬间,黎昕便停止了尖叫。
护士长松一口气,“天哪,真的是……”
陈敢不好意思地替黎昕道歉:“不好意思,这儿有我在,您先出去吧。”
那之后,陈敢再也没有关过任何一盏灯。
黎昕身体状况稳定后,由于顾正宜不在国内,陈敢向医生说了黎昕的情况,医生找了精神科的过来会诊,却被黎昕随手抄起床头的花瓶,砸了个头破血流。
隔天便出了院。
至于陈敢……黎昕这边离不了人,他的信用卡还全被停掉。陈敢手头紧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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