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扬没有回答,他只是躬身出手做出防御的姿势,唐欢狐疑的瞧着他,脑后是一阵风,两眼一黑,唐欢从轮椅上滚了出去,是李三给了他一脚。
李景c,ao起琴凳要砸他,姜扬从背后拧住他的胳膊,他让他冷静别冲动别乱了阵脚受人摆布,他骂他养不熟的狗他愤怒的质问,他是不是想让李崇死,换李衡活。
若有这心思,他非弄死他不可!
我没有!
下意识的,唐欢握紧了拳头,他砸着地板否认,仿佛把刚死掉的心千锤百炼再复活——他知道割掉一个肾不会死,但绝不会好过,再无健康,很难长寿。
他没有资格和立场,曾亦华也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脱胎落地,那就是李崇的,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动员逼迫。
李崇呢,唐欢觉得头脑快炸裂了,李三逻辑混乱的叫他心生惶恐,仿佛李崇受了天大的委屈,仿佛李崇这就被迫动移植手术,仿佛在琴房悲痛李衡是他不可饶恕的罪过,仿佛曾亦华是代表了李氏满门来说服。
他不信李崇会如此脆弱,他不信病痛会把李家逼到这等境地,要用一个人的健康换另一个的存活,可回想那对视时分李崇的眼神,好像李景的逻辑也没有错,回想曾亦华的狂躁绝望,好像他们无旁路可走。
双肘着地,拖着两条残腿,唐欢绕开钢琴,躲开纠缠在一起的姜扬和李景色,快速爬走,他挪出了了琴房,顺着斜坡,头朝下蠕动着爬向一楼。
李崇!
唐欢大喊着,只唤来了糖葫芦。
第91章 割爱(上)
大金毛扑到他跟前,嗷嗷呜呜,用脑袋抵着他的胳膊,拱到他怀里,不让他失去平衡往下梭。
李崇不在楼里,唐欢更慌了,借力糖葫芦,唐欢挪到了一楼的门厅,他没办法开那大门,便跟着糖葫芦钻了狗洞,刚伸出脖子,一双长腿出现在狗洞外头。
唐欢昂起头瞪大了眼,是李崇。
张了张嘴巴,唐欢啥也没说,李崇一脸平静的伸出手,好像曾亦华并没有来过,好像李景姜扬在楼上没响动,好像这世间只有他们两个。
李崇抱着他进了屋,唐欢被小心翼翼的放上了沙发,李崇找来个医药箱,用棉签酒j-i,ng涂他磨破的手,举起火辣辣的双手,唐欢捧住李崇的脸,不管不顾的凑上去,这不是索吻,是缠绵的侵犯,温柔的进攻,唐欢咬了李崇,还把舌头拱到对方嘴巴里,像把一切都融入对方呼吸的节奏。
s-hi漉漉的亲吻终于结束,唐欢保持着双手的动作,鼻尖触碰鼻尖他哽咽道,他声带的伤没法子痊愈,自己的嗓子他最清楚。
像一头倔强的小牛,唐欢用额头顶着李崇的眉心,低语似无声的气流,说话没关系,但唱歌不行,太勉强了。
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你看我,声带坏了就……
没有身份,缺乏立场,毫无资格和权利,但唐欢还是无自知之明的掺和了李家的家务事,双手抚过李崇的脸颊脖子,搂紧了李崇的后背,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他听清了对方的心跳,乱的不成样子,他听着自编的谎言,内心苦楚。
李崇的选择只该是他未来的因,不应是他放弃的果,裁决判定的双方逆了位置,理智和情感在争斗博弈,可李景的质问让唐欢维系不了心中的天枰——楚河汉界上没有第三方的卒子,他若沉默便等于告诉李崇,他指望着李衡康复,他等着他用血r_ou_换他圆梦。
他没那么蠢,更没那么残酷。
他怎么敢,怎么忍心。
怎么舍得啊!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生死有命,李衡与他,注定是无果的追索,他唐欢没那个运气,只当做了一场梦。
不要犯傻,不要捐,不要听你妈的。
后腰上的手臂在用力,箍的唐欢快折了脊柱,然而李崇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松开了胳膊,他凝视他的脸,然后转向了通向二楼的斜坡。
不知何时,李景和姜扬已站在楼梯口,李崇起身招呼走了姜扬,李景居高临下的望向他。李三恢复了唐欢最初见他时的模样,带着漫不经心的傲慢,笑得带了点凉飕飕的气息,他发出了警告。
你给我老实点。
十五分钟前,李景尚摸不清曾亦华的路数,逼李崇给李衡捐肾,这闹得是哪出?割了再装回去,太他娘的奇葩了!
直到李崇告知他唐欢接近的初衷。
他喜欢李衡,李景看着李崇流露迷惑而凝重的表情,那种喜欢的程度,他不知如何形容。他处心积虑就为了追随leo,他也是才知道的。
李景长吸了一口气,心头绞痛,他听到自己的问话都带上了哭腔,是圣诞节第二天么。
他看出来李崇喜欢唐欢,但没料到已到了这样的地步,他连背叛都算不上的表白竟让李崇完全失控,而他的安危是之后一切变换更替的源头。
李景那装满各式剧情的脑子一点就通透活络,曾亦华联络上唐欢,这本就是歪打正着,她循序渐进、步步为营,未见成效索性脸面身份都不顾,撒狗血放起狠招了!
他那可怜的二哥,对方在穷途末路顺手捻起的棋子,是瞄准他心窝的枪口。
他绝不能让这双刃剑倒戈!
李景撒腿就跑,回楼找唐欢,坑蒙拐骗也好,恐吓威胁也好,这件事情上,唐欢绝对不能站到李衡那边,连沉默站队都不能接受!
唐欢的表态李景十分满意,嗓子坏掉了,一辈子不唱歌,太,漂亮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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