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毓这番话说得十分真诚,严京乔和应翎不知其中深意,还当他是怀念起十几岁时的自己,笑着跟他开起了玩笑。焰火在夜空中绽放,城中人群越发喧闹起来,他们几乎连对方的声音都要被淹没在人们的欢声笑语中。严京乔和应翎又对他们和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感兴趣,向他们问了不少,四人一直聊到城中灯火熄灭,人群散尽后才离去。
四人都对今日一同赏灯无法忘怀,只是他们感慨却不尽相同。严京乔和应翎见到两位从十五年后到来的亲人,更多的是好奇他们这些年来的生活,而应逸和陆京毓再清楚不过的是,今日所做的一切只是在无法改变任何事实的虚幻梦境中,来实现一直以来的心愿而已。生活在梦境中的人是他们所心心念念的人,可梦境中的人并不知晓此间一切皆生于梦境外来客的执念。
就像他们在这里为两人所编造出来的生活,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们眼前这两个最在意的人在梦境外永远停留在那年,早就离开人世甚至连梦境中也是如此,待到梦境中的时间也变为那天——如果他们能在梦境中待到那天的话,就会面对又一次的离别。尽管织梦术于他们而言更多是走出梦境后的怅然若失,可是当一种愿望逐渐化为执念时,却宁可之后怅然若失也要去实现它,方是执念之所以为执念的原因。
这两个人早已离世,而在梦境中却是年轻又生动的,梦境却不会有所改变,意味着两人依然会在既定的那一日离去。织梦术所用的引并没留到最后一日,因此应逸和陆京毓两人也说不准会在什么时候离开这场梦境,也正是因为入梦引的期限,让他们不必再亲眼所见当年令他们悲痛的那一幕,他们便决定要在这里和他们最重要的人一起再尽量多待上几日。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只除了方京岳,他死而复生的事倒是在仪云中成为奇闻,饶是掌门也不知其中缘由。陆京毓听师兄跟他说起这事,他嘴上只说是一桩奇事,心中却明白这是梦境所致。又过了几日,一场大雨降临,应逸和陆京毓两人悄悄离开仪云山。他们前几日跟严京乔和应翎交代过,若是他们某日消失不见,便是到了回到他们原本时间的时候,而并非遭遇危险,两人方才放下心来。
应逸从从仪云派中而起的梦境离开,没有再进入其他梦境,而是直接从梦中醒来,身边的陆京毓和严霄却仍沉浸在梦乡中,云姨见应逸醒来,用手语告诉他这是因为他们到了其他梦境中。应逸坐起来,拉住陆京毓的手,等待他从梦境中回到这里。
陆京毓离开仪云后,瞬间出现在一间卧房内,他来不及出手,只见眼前有个小男孩被一剑穿胸,重重倒在地上,那凶手转瞬没了影踪,而他却看清了那小男孩的脸。
“应逸——!”他扑过去想要抱住他,眼前的梦境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间卧房,这间卧房他非常熟悉且一连住了很多日子,正是应逸家里的那间。
陆京毓刚才摔在地上,他爬起来,正对上应逸的视线。眼前这个应逸他也非常眼熟,正是他在萧成一幻境中见到的那个十五岁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到梦境中要么跟当时的自己大眼瞪小眼,要么被当时的应逸撞个正着。
十五岁的应逸揉揉眼睛,狠狠拧了一下手背,他声音颤抖着,艰难地开口:“你……你是谁?”
陆京毓见眼前这个应逸不认识自己,怀疑是梦境出现偏差,打算先从这里出去再找离开梦境的法子。他刚从应逸身边绕过去,就被紧紧抱住。
“我终于见到你了,他们都说我一时冲动,要离家去找一个只在无名画像里出现过的人,所以他们让我去找,我只当他们是为了让我见到更多人,如果倾心于别人就不会再想你,”应逸把手臂收紧了些,抱住陆京毓的腰,“可是你来了,这一切都不是我痴人说梦。”
陆京毓被应逸抱着,后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硌得生疼,他安抚道:“你先松开手,你想说的我都听你说。”
应逸乖乖松开手,陆京毓看到他脖子上挂着的金色哨子,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入梦之前忘记摘掉哨子,从而又进入到应逸的梦境里。
应逸察觉到陆京毓盯着自己的哨子看,把它摘下来递到他面前:“这个是我从小一直戴着的,送给你。”
陆京毓想起之前雨天时自己在崖下泥水中寻找哨子的事,如今才知道那个哨子原来是应逸自小戴着的,当时自己狠心拒绝应逸想要赶他走,他却说“嫌它烦的话那我替你扔了”,不光是自己不知道哨子对应逸的意义,也更是不知道应逸对自己的意义。
陆京毓拒绝道:“你戴着吧。”看到应逸茫然的表情,他把戴着的哨子拽出来展示在应逸面前,解释道:“这个是将来的你给我的。”
“将来的?”应逸见那哨子确实跟自己手上的是同一个,疑惑道,“也就是说你是从以后来到我这里的?”
“是,”陆京毓又问应逸,“你今年多大?”
“十五岁。”应逸答道。
陆京毓伸手摸摸他的头:“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见到我。”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自己离开了梦境。这次他彻底从织就的梦境中走出来,应逸就在眼前,握着他的手,关切道:“你在梦境里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陆京毓笑笑,“只是十五岁的你一见到我就不想让我走而已。”
应逸没说话,陆京毓却看到他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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